雖然不想刺激安嶼,可盛苑還是一五一十把情況說給他聽。
“皇位繼承是國之大事,撇開我們跟皇室的關系不算,從實際的官職出發,我們的力量微不足道。想要促成元寧公主繼位,只靠我們是不可能完成的。”別看盛苑在人前總是表現得積極向上,可實際上,她跟安嶼說這些話時,也難免會生出無力之感。
安嶼眼底的火苗黯淡不少,之前熠熠生光的眼眸,此刻顯出迷茫和無助。
“為什么”為什么就這么難呢
盛苑看著他放空的眼睛,垂眸沉默敘舊,才低嘆著說“女郎在世間總是難的。”
繼承親生父親的榮耀、地位、財產本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放在女郎這里卻是阻撓重重。
若元寧公主是皇子,莫說靜王的子嗣,就是皇室所有人的子嗣加在一起,也不是問題。
可對于皇子而言,唾手可得的皇位,卻因為元寧公主是女郎而變得渺茫。
而這樣的情況,較前朝數代而言,已經是很好的了。
事實上,若非先皇為開女子科舉做了長期的鋪墊和努力,若非皇上堅持通過科考取用女官,若非太后一力堅持不肯妥協元寧公主繼承皇位之事都不會在內閣考慮的范圍里。
“那怎么辦呢”安嶼迷茫的托著腮。
盛苑眼眸閃爍一下,沒有吭聲。
其實,她還真有個招。
只要不強求元寧公主即位,那么以慧王尚在為由,令內閣代理朝事,先迎皇上等人的棺槨歸京,然后,以守國孝為名,先行拖延。
若是姐姐誕下男嬰更好,若是沒有,還可略施手段,時不時的爆出慧王的蹤跡,給元寧公主嫁人生子爭取時間,但凡男嬰出生,就能過繼到慧王名下。
雖然這個主意依然有漏洞在,不過卻也算得上是權宜之計。
可這辦法,盛苑想出來了,卻不想說出。
因為這對姐姐而言是危險的,這對元寧公主而言是殘酷的,這對所有參與者和期待者而言,是煎熬的;對于女郎前進的腳步而言,是無意義的。
元寧公主登基意義不同,盛苑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次抖機靈,就把可能出現的大好局勢弄散。
所以,她只能強忍著糾結,保持著沉默。
“文臻”盛苑在安嶼的陪伴下,剛走出大理寺,就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打不遠處傳來。
回頭一瞧,卻是同科的幾個女郎在喚她。
定睛一瞧,為首的晁文勝、岑幼娘和薛紫宜,臉上似乎帶著憤懣、惶惶和焦急。
“你們這是何故”盛苑詫異的頓住腳步。
“文臻,可能挪步一敘”岑幼娘和盛苑更熟悉些,上前邀請她到茶樓談話。
“茶樓包廂雖好,只怕隔墻有耳,若是諸位不嫌棄,可到侯府一敘。”安嶼收斂心緒,反請眾人到安城侯府作客。
諸位女官低聲商量片刻,同意前往。
“文臻可知民間近期流言四竄”
“啊,不知。”盛苑茫然的看著幾位同科女官,搖搖頭。
她最近的注意力都放在讓朝廷官員留步上了,對于民間的反應卻是真的沒有多想。
“可是有流言蜚語難以入耳”
盛苑之前之事沒多想,此刻聽她們一說,立刻想到了,皇室讓盧皇后一波兒送走這事,會讓民間出現多少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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