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后,他慨然而嘆「咱們八姓十二家苦守邊城數代,考得就是彼此精誠合作、守望相助眼下守平城有朝廷大軍駐守,咱們守安城又來了個新府尹,這里里外外尚不得要領,我等更要小心謹慎,怎好因為外任而平添矛盾」
他說完這話,一個蓄著兩撇胡子的范姓男子頷首認可「幾位仁兄話趕話說得聽著有些狠了,實則這些年,誰家沒給老府尹送上數萬雪花銀哼,他們家原先有多少家私,老夫不清楚,可是就憑任上這幾年,卻是那句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十數倍了吧他家坐吃三代不空的家底兒哪兒來的還不是咱們八姓十二家貢獻給他的」
「是極是極」桌上另外幾姓的主事人頻頻點頭。
「明明是合作朋友,怎么好說得像是吾等強迫逼人呢」
「就是就是守安城,苦寒之地也,若非吾等地方豪強世代耕耘,就憑他們那流水的府尹,怎么可能經營得好這等兵家爭搶之地」
「吾等祖祖輩輩充當朝廷和奴兒罕的緩沖墻,非但不居功自傲,反而樂于幫著主官治理府城,功勞苦勞皆有,理直氣壯也」
眾人應和著應和著,話題就漸漸偏了。
尤睨見氣氛緩和下來,耐著性子等了片刻,這才清咳兩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好咯好咯咱們于朝廷世代有功,但是居功不能自傲,這些自夸的話不要說了
大家都忙得很,能湊到一起不容易,且說關鍵吧不知諸位對這位新上任的府尹,有多少了解」
「這」諸人聞言不由面面相覷。
邢府尹卸任得很突然,他這屆任期未滿,誰能想到他會告老還鄉
等眾人曉得時,他早已把家眷和家私一起悄悄運出了城。
最后見著的,也不過是邢府尹留下告知他們情況的小廝。
那小廝只會口述邢府尹的轉告,其余的一問三不知。
「某的遠房親戚雖在京中,卻沒有聽聞關于守安城主官的任命,不過」尤睨見眾人不言語,也不在意,兀自說,「不過,卻說咱們大楚那位六元及第的女狀元帶著車隊出京了,雖說不知她前往何處去,可是想想剛剛傳來的消息,若從車隊的規模來看,兩者卻是吻合的。」
「是女郎女府尹」眾人聞言,頓時松了口氣。
尤睨見大家這般反應,不由提醒「尤某聽聞這位女郎和她的未婚夫,在京可是令權貴子弟聞聲色變的存在。」
「尤大哥你未免太過小心了莫說是個女郎,就是首輔家的郎君來了,又能如何正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在咱們守安城的地頭,龍來了得盤著;虎來了得臥著」
章肆冷哼一聲,眼底幽光一閃即過「若是識趣,便是于她數百萬家私也不是問題,若是不識趣,咱們總有教她識趣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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