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苑看向賈裳,就見其一臉誠懇的朝她頷首「確是學生的外祖家。」
「行吧。」盛苑將范值的言辭放到一邊兒,問賈裳,「原告說完了,你這被告可要自辯」
賈裳自然不能放棄這個機會,當即拱手行禮,口中言說「好叫大人知曉,范氏這個姓,乃是學生那位過繼過來的族兄岳家的姓氏,他們亦是府城八姓十二家之一,手上掌握著鏢行、牙行和貨物運輸的買賣,甚至守平、守寧兩城的三項業務亦仰賴他家。」
她言辭清晰,語氣利落,雖然只說范氏掌握的產業,但是其意圖卻再明顯不過了。
果然,聽她說到這兒,反應過來的范值勃然色變,剛要開口打斷,就聽盛苑冷視過來。
驀然間,范值竟生出了讓猛獸猛禽鎖定的驚懼,渾身之汗毛都豎立起來,當即嚇得他噤聲不語。
「哼賈裳你繼續說。」盛苑板著臉示意賈裳不要停。
賈裳也識趣,微微頓了頓,忍著胳膊上那層剛剛泛起的雞皮疙瘩帶來的顫栗感,不改顏色的說「至于此人所在的韓氏商隊,掌權人韓詠集就是范氏家主的嫡親外甥女兒,她專門負責打通商路、壟斷商隊出關業務。」
「你莫要以己度人胡亂攀扯」范值偷覷到堂上府尹聽到「壟斷」倆字面露不悅,登時忘了懼意,想要出言震懾。
「范先生,裳究竟是不是隨意攀扯,府尊大人自有定論,還無需你我誘導。」
賈裳這人瞧著容貌不顯,可當她斜睨著眼,翹起嘴角出言譏諷時,那原本有些低調的容貌卻似乎得到了升華。
「范值,你雖為原告,卻已然要遵循府堂規定,若是一意孤行再三打斷賈裳自辯,那本府只能暫時把你逐出公堂了」
「小人再不敢了」范值一聽要被轟出去,當即戰戰兢兢低下頭認了錯。
他很清楚賈裳有多能言善辯,要真是把她單獨留在府堂,指不定在府尹耳畔怎樣的顛倒是非哩
「你接著說。」盛苑收回目光,目光示意賈裳可以繼續。
「學生不好欺瞞大人,雖說功名在身,卻上有老下有小,還有一群忠仆護衛要養,只能為了那五斗米折腰,小打小鬧的為兩地生意牽線搭橋。這說好聽了是中介,說難聽了不過是掮客罷了」
賈裳言語盡是感慨,可她語氣雖然生動,只是臉上卻絲毫沒有委屈不敢和郁郁。
「大人,大楚和奴兒罕眼下雖是交戰雙方,可宣戰之前卻不是敵對關系,學生在兩國商線往返,幫著三城小商小販突破大商賈的壟斷,從他們那裝滿肉的碗里搶些清湯寡水,也不算是大過吧
學生府里的確有一個奴兒罕商人不假,不過他可是光明正大走進城來的,想來,守城的士兵許是能有些印象當然,外國行商進城,擱以前也是要登錄在案的,大人若是不信,可讓府衙書吏清查,學生可以稟明日期時間,供書吏先生們清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