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白天,他跟著陸譴回家這事兒雖然荒唐,最后的結果竟然還不錯。
至少他安安穩穩地睡了前半夜,這已經很不容易。
看來那位請他吃飯的倒霉的路人先生,似乎不是一個見色起意的猥瑣之人。
回到家以后,對方沒有做出任何可疑的行為。直到現在他們也相安無事。
所以戚柏決定,今天晚上就這么好好地度過,暫時不用對他的路人先生再做什么偷雞摸狗的事。
他在一陣口渴中下了床,打算去客廳接杯水。
打開門就看到了沙發上安靜休息的陸譴,戚柏抿了抿嘴,覺得有些好笑這人想發設法把自己帶回家,竟然還真得完全不動歪心思,就這么安分地睡在了客廳。
說出去誰相信
戚柏收回目光走向了廚房,喝完水以后,他輕手輕腳地往回走。
可走到一半察覺到不對是不是,安靜過頭了
那人一動不動,仔細一看,竟然好像連呼吸都沒有
一個小時前,陸譴確認戚柏是睡著的狀態。
在“把他綁起來以防他醒”和“他看上去很安靜應該不會誤事”之間,選擇了后者。
陸譴躺在沙發上,看上去只是要睡覺。
而他的天賦血脈之一,承載了他一半生命的不死蛛,此刻正在城市的另一端,替他守著唐程。
于是這邊的陸譴甫一閉眼,另一邊的“唐程”,緩緩睜開了眼睛。
金色瞳孔的光在夜里也沒有褪掉半分。
這是天賦血脈與生俱來的變異,無法像其他身體結構一樣被輕易改變。
“唐程”從床上坐起了身子,似乎有些頭痛,揉了揉眉心緩了一陣后,才下了地。
附體后,身體的記憶能短暫地共享,因此他很順利地在房間里找到了城研所的出入許可。
凌晨兩點半時,城研所的保衛驚詫地為一個人打開了門。
“唐、總您怎么,大半夜的來這兒了”
“有些關于隕石的項目資料,明早開會要用,所以來確認一些細節。”
“哦哦,”保衛還是不太敢相信,但立刻又覺得這是個拍馬屁的好機會,“那您真是敬業啊。都已經是這么成功的人士了,還對這些事親力親為”
“過獎。”
保衛頗為狗腿地跟著他,給他開燈開門,聊著閑天,一路走到了電梯處。
“唐總,去隕石坑那邊兒得有出入許可,我沒證兒,就不跟您進去了,您請您請。”
“有勞。”
直到“唐程”坐著電梯往地下去了,保衛突然回想到什么,一邊往保衛廳走,一邊感慨
唐總的隱形眼鏡居然是金色的,想不到一個堂堂大老板,這么悶騷。
“路人先生路先生喂”
戚柏連喊兩聲,有些慌了。
這人呼吸沒了,心跳也慢得幾乎停下來,臉色蒼白地躺在那兒,猶如一具尸體。
死了
就這么,睡著睡著給睡死了
“你別是專門把我領回家碰瓷的吧我又賠不了你的意外險。”
戚柏一邊說著話,一邊思考著接下來怎么辦。
這人說到底,和他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他跟陸譴回來無非就是順便蹭個吃蹭個住,但就算沒有這個人,戚柏也能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