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它因為被吵醒了休眠,通紅著一雙眼,渾身躁動。
它在非變異狀態下也有將近三米高,灰褐色的皮膚包裹著硬如鋼鐵的骨骼,三指伸出利爪,像無堅不摧的武器,隨時準備碾碎面前脆弱渺小的角斗士。
難馴是一頭百歲的成年血獸,它進化出變異能力后,擁有了一定的自我意識。
它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么。
脖子上的縛鎖和四肢纏繞的鐵鏈暫時將它牽制住,一旦角斗開始,所有束縛解開,它就會爆發出嗜血好殺的本能。
它會吃掉戚柏。
所有人都這么想。
于是觀眾席歡呼雀躍,尖叫聲沖破牢籠,將角斗場里的困獸之斗視為新鮮的下酒菜。
每個人都熱血沸騰。
“殺了他把他的骨頭嚼爛”
“不,你們這群殘忍好殺的禽獸這樣漂亮的角斗士,應該把他的衣服撕碎,光溜溜地掛在領獎臺上。我要為弱者的勇氣歡呼”
“別他媽廢話了,你剛剛下注了難馴,你巴不得他被咬死哈哈哈哈”
“我真搞不懂,角斗場是瘋了嗎,這種完全沒有懸念的比賽有什么好打的趕緊準備棺材吧,老子要看決戰場的雙殺組合”
時間在眾人的等待和期盼中,來到了比賽第一回合的節點。
震耳欲聾的高喊,歡呼或倒彩。
伴隨著倒計時響起,戚柏失焦放空的眼神逐漸聚合。
他抬起頭來,看向了他即將對戰的血獸。
“你叫難馴。”他說。
血獸聽見他的聲音,但它并不具備和人類交流溝通的能力。在它眼里,一切異類都是敵人。
于是它低吼了一聲,幾乎震動整個角斗場。
“可你居然被馴服了。”
戚柏嘲諷地勾起嘴角。
在倒計時的聲響落到“1”的時候,尖銳的鋼鐵摩擦聲響起,難馴的枷鎖在瞬間打開。
高達三米,足有千斤重的野獸朝這個孱弱無比的青年撲過去。
全場屏息凝視他要死了,他不可能活下來。
下一刻,血獸的身體在還未接觸到戚柏的時候,竟然被帶著強勁血脈之力的一腳給踢飛開來。
空氣化作兇猛的風,幾乎要扇到觀眾的臉上。
血獸倒在幾米開外。
“不可能”
“操,這是血獸我養的狗都比它強”
“這個beta是不是被注射過興奮劑了一腳踢飛難馴這是什么魔法”
沒有人為戚柏的出奇制勝喝彩,這種以卵擊石所要面臨的失敗是必然的,大家都認為他的掙扎是徒勞。
“別著急,這只是開胃菜。你們忘了難馴可以變異嗎”
“不是吧,打個beta用得著變異”
“他媽的無所謂了趕緊把那個beta殺了我下了兩萬的注,輸了就他媽傾家蕩產了”
血獸自己或許也很驚訝。
它沒有想過會被這樣小只的生物一腳踢飛,于是它憤怒地再次攻擊。
這次它的利爪成功劃破了戚柏的身體。
戚柏的左臂幾乎被削掉一層肉,血肉模糊的一片。
引起全場的熱烈反響。
“干得漂亮”
“繼續,把他撕碎吧”
疼痛是戚柏很久以前就習慣的東西,他牙關緊咬,撐在地上,躲過了難馴接下來的一掌。
這是一場意義不大的比賽。戚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