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戚柏撇了撇嘴,輕哼一聲,好似為了找回面子,干巴巴說了句
“算了,我不困了,我去吃點東西。”
陸譴只是笑,那種乍一看溫和淡然,仔細看卻又帶著調侃的笑。
戚柏被他看得越發不自在,但他不想對著陸譴丟火,就轉過頭,氣勢洶洶地走到休息室。
對著正在看熱鬧似的吃零食的荀朝,抬腳就是一踹。
荀朝大叫“哇靠你干嘛”
戚柏自暴自棄地吼了句“你是不是在六千面前講我壞話了”
“我講什么了我能講什么啊我只不過是把你以前做的事一五一十的復述一遍你本來就是仗著人家六千脾氣好,可勁兒占便宜,你敢說不是”
“我占什么便”戚柏咬了咬牙,覺得越解釋越尷尬,干脆沖荀朝豎起了中指,說“關你屁事。”
“就關我事就關我事”荀朝揉了揉被踹到的地方,故意挑釁說,
“以后六千就是我們的成員,大家同吃同住,你還跟人這兒裝乖呢,你能裝多久要我說,既然大家以后就是同伙了,你就早早地拿你的真面目示人唄。”
“滾吧你。”戚柏泄氣了,屁大點的事被荀朝搞得這么麻煩,“不想聽你放屁,走開,給我挪個地方。”
“唉你別擠啊”
那邊兩個人推搡著,另一頭的風思留干脆就起了身,嫌棄地掃了他們一眼,決定把這休息室讓給他們。但還是說了句“動作小點兒,別把虛無及的傷碰著了。”
然后她往前面的駕駛艙走去。
路過陸譴的時候,她還有意對他點點頭,以示對此前陸譴在星盜面前試圖救他們的感謝
“你也休息會兒,今天受了不少驚嚇吧他們鬧歸鬧,打不起來,你不用在意。”
陸譴給予的回應是一個看不出破綻的笑容“好。”
等她進到駕駛艙,陸譴收回視線。
沒人再注意到他這邊,他忽然從兜里拿出了一個東西一枚小小的,銅制的十字環,上面有著因為歲月沉淀而泛黑的陳舊斑駁。
這是從帕波托的飛船上拿回來的,他的契物。
破碑匙并不是游尋者們喜歡的東西,因為它的作用僅僅是用于打開界碑鎖。
可誰都知道,界碑鎖是用契主的血脈之力封固的,解鎖會反噬掉他們自己的力量。費力不討好。
游尋者們不會知道界碑里鎖著什么,所以拿到這把鑰匙對他們而言,其實意義不大。帕波托應該把它賣給新星聯才對。
可看起來,他好像沒打算賣。陸譴并不了解帕波托,但他清楚一件事界碑里的東西不能面世。
陸譴看著這把鑰匙,目色沉了些。
他在一瞬間動了要毀掉這把鑰匙的念頭。
當時跟著帕波托上飛船的時候,他其實沒想著要把東西拿回來,怕太大件了不方便攜帶。可發現那是破碑匙的時候,陸譴卻無論如何不敢把它留下。
旁人不知道,但陸譴卻一清二楚,那界碑里鎖著的是什么鬼東西。
以前陸譴還能把他的契物都保管在自己的星島上,可如今他自己正在尷尬處境,又有那么多人虎視眈眈著他的契物。
留著破碑匙似乎是個麻煩。
但他把鑰匙放在手心,嘗試著用力量去摧毀,卻無奈地發現,他的精神力還是不夠。他現在甚至連破壞一把破碑匙的能力都沒有。
陸譴只好將鑰匙化形為一枚小小的戒指,戴在手上。
它看上去古老陳舊,甚至有銹蝕的嫌疑。恐怕沒人會想要打劫它。
“不是說很快就到了嗎,怎么開了這么久還沒降落。”
駕駛艙里,風思留問張厭吾。
“定位不了降落點,這里的星球大多是荒星,沒有地方著陸。”
張厭吾蹙著眉,一直在尋找一顆合適的星球,但繞來繞去,卻發現沒有一顆可以登陸。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現在不需要找降落點,找個氧氣充足水源干凈的地方就行。虛無及得快點休息,否則他的胳膊沒法兒及時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