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戚柏游尋,許諾戚柏要幫他,定下了要陪戚柏找到神明眼的約定,這些對陸譴而言都是不難的事,所以他也不去追根溯源究竟為什么會這樣對戚柏。
在今天以前,陸譴一直認為,找到神明眼以后他會離開戚柏。再經歷漫長的歲月,將這一段短暫的生活忘記。
其實陸譴早已經忘記了很多,他活了上萬年,有時甚至睡上成百上千年,所有的白天黑夜都只是他廣袤無垠的荒漠里非常細微的一粒沙。
他只能不斷忘記,才好繼續活下去。
風思留發現陸譴好像在出神,想喊他一聲。
結果被戚柏按住了手。
趁著陸譴還沒有理會他們的時候,戚柏把風思留拖到陽臺處,謹慎地關上隔斷,問她“四六,你是不是和他說了什么”
戚柏并不是完全沒心沒肺。
風思留會出現在這里,說明她是來找陸譴有話說的。
可她和陸譴能說什么呢
“好吧,我承認我說漏嘴了。”風思留有些慚愧,“別擔心,六千靠譜著呢,他不會把你踹下床的。更何況”
“更何況我現在是個將死之人,他更不會拒絕我的任何無理要求。”
戚柏冷冰冰打斷她,他們之間的氣勢忽然顛倒了,這下變成戚柏責問風思留,“你怎么能用這件事要挾他”
頓了頓,戚柏又換了個說法“我怎么能這么要挾他。”
六千人好,但不代表他可以這樣放肆地索取。
如果風思留沒有說漏嘴,那大家相安無事也就罷了。
可現在六千知道他的心思,還得遷就著他,那不就成了變相地拿命威逼良家男下海了嗎
風思留明白他的意思“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我不是怪你。”戚柏揉了揉眉心,忽然說,“完了,我好像有點害怕。”
“你怕什么”
“不知道,好像怕他拒絕,又怕他不拒絕。”
“是我的錯,現在無論他給出什么反應,大概都不能算一種出于本心的決定。”
風思留嘆了聲氣,始料未及的波折使今晚變得格外漫長。
就在這時,隔斷的玻璃門被輕輕敲響,陸譴正站在那一邊,看著戚柏。
“快。”戚柏壓著嗓子對風思留說。
風思留“啊快什么”
戚柏“快扶我一下,我怕他是不是要來拒絕我了。”
如果真的拒絕了,那可太慘了。
他就是沒命也沒愛的可憐蟲。
然而陸譴沒給他演苦情劇的時間。
門被輕輕推開,陸譴并不是來拒絕或接受的,他只是遞給戚柏一件外套,說“穿上。”
戚柏接過外套,乖乖地披在身上,突然的溫暖反而讓他打了個哆嗦。
他也不知道怎么的,腦子一抽,問了句“你怕不怕我死在你床上啊”
風思留在一旁聽見,差點心梗
這臭小子說什么胡話
然而陸譴卻表現得很淡然“不怕。”
“哦。”戚柏點點頭,“那你今晚還是給我留個床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