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譴好像嘗到了橘子糖的味道。
從戚柏濕軟的舌尖。盡管所有的甜都早早地被吞干凈了,他還能吮到一點酸和澀。
集結大會太無聊了。
戚柏這樣活潑的人,在那樣長的時間里卻只能聽別人講話,自己不可以打岔,于是中途戚柏就給自己的嘴巴找了點事兒干,吃了好幾顆從酒店大堂順走的水果糖。
一開始有蘋果味的,他覺得甜得太膩。又吃到檸檬味,酸得過頭。
吃到最后,他認為自己喜歡橘子味,所以反復嚼了好幾顆。
直到整個口腔充滿了令人分泌唾液的酸甜。
那時候的戚柏不知道,在未來的一個小時,他就會和自己喜歡的人接吻。
否則以他的性子,這么天大的事兒,是一定要提前問清楚陸譴喜歡什么口味的。
但陸譴覺得橘子還不錯。
雖然嘗到了味道,可懷里的人從頭到腳少了溫度,是冰涼的。
因此當信息素通過唾液交融糾纏的時候,陸譴將體溫也一并送進戚柏的身體里。
神經毒素在aha的信息素作用下,很快達到了穩定狀態,并經由某種穿透力極強的能量源支配,無聲無息地向體外發散。
如果戚柏仍有腺體,他會發現自己現在正散發著不屬于自己的味道。
懷里的人心臟重新跳動的那一刻,陸譴忽然感到舌尖傳來一絲輕微的刺痛。但輕得像幻覺。
他起先并未注意,只是查探到戚柏的心跳正常了,卻仍然沒有呼吸,便以為差了些工夫,又更深也更仔細地和那條逐漸溫熱的舌頭糾纏。
吻是吻得久了點,但他做得嚴謹,也絕無分神。
確保信息素平穩,淤積的毒素也達到安全值。
但戚柏還是沒有呼吸。
陸譴想到什么,緊蹙的眉忽然松開。
他緩緩離開戚柏的唇,無聲地笑了笑。
抵住戚柏下巴的手也拿走了。
陸譴摟住戚柏搖搖欲墜的身子,把人攬在臂彎,側過身從衣柜里扯出柔軟的睡袍給戚柏套上。
隨后他將人抱起,走到床前打算放下。
但快要松手前,陸譴還是揭穿了戚柏。
“打算這樣憋多久。”
他第一次起這樣的壞心。
“呼”
幾乎是立刻,戚柏的憋氣破功,呼哧一聲后大口喘了起來。一邊呼吸著久違的氧氣,一邊拿余光打量陸譴。
隨后一個翻騰,從陸譴手臂上滾落到床邊。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快出了殘影,戚柏以人體極限的速度把自己埋進了被子里。
床上立刻拱起一個柔軟的鼓包,某個裝死失敗的家伙正在里面刨洞。
可以,自欺欺人的典型。
陸譴輕笑。醒了就好,醒得這樣快,說明身體恢復了健康。
他正欲開口囑咐戚柏現在需要讓身體吹吹風,結果話到嘴邊,卻豁然嘗到舌尖殘留的橘子味的回甘。
他也頓住了。
于是被褥一里一外兩個人,在這一刻同時失語。
戚柏悶不吭聲著,豎著耳朵仔仔細細辨別被子外的世界。
比如陸譴的呼吸,陸譴的腳步,衣服摩擦的窸窣聲。
然后他感到床陷下一邊。
陸譴坐到他旁邊。
小鼓包被隔著厚厚布料揉了揉腦袋,立刻縮成更小的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