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直身子,斂著下巴,作出一種謙順的姿態,讓戚柏有一瞬間以為他要道歉了,要找各種借口搪塞了。
但陸譴只是點點頭,說“是。”
他覺得在這件事情上,戚柏是有理由生氣的。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的確陸譴隱瞞了自己可以治療戚柏的事實,這才讓戚柏對于自己光著身子被吻了這件事,顯得如此惶恐不安。
所以陸譴等戚柏問他,為什么。
結果戚柏沒問。
戚柏裹著睡袍的手,因為太過用力地攢緊,指節泛白,跟他緊緊咬住的嘴唇一樣,顯得有些局促可憐。
最后他問了陸譴一個完全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那你覺得怎么樣啊”
陸譴的腦子里突然出現一片空白。
你覺得那個吻怎么樣
我親起來舒服嗎
戚柏的潛臺詞好像是這個。
但陸譴只覺得,那樣的吻有很大程度上是功能性的。其目的是為了救戚柏。
而期間,要輔助信息素的交融,要加速神經毒素的消解,陸譴的整個人神經緊繃,根本無法直視單純投入到那種相濡以沫中。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講,他不應該對此產生什么別樣的情緒。
但陸譴的舌尖在這一時刻,卻還是不自覺地回味了一下那種褪掉甘甜的橘子味。
戚柏看他不說話,就鼓起勇氣又問“那你親我了,你要負責嗎”
戚柏最擅長裝腔作勢。
他表面看起來無所謂極了,拋出問題就好像在說“你今天吃晚飯嗎”一樣平靜,除了兩頰的酡紅,完全看不出內心有分毫緊張害怕。
兩只黑漆漆的瞳孔亮著一點光,就那么定定地看著陸譴。
他一開始只是害怕陸譴不認。
但陸譴點頭了,那接下來隨便陸譴要不要負責,戚柏都認。
他這種過于極端的理智也顯出了獨屬于他的偏執。
他甚至害怕陸譴跟他解釋,為什么要親他。
萬一還真是認錯人了呢
那不是很尷尬。
“好。”
對戚柏來說,陸譴無論怎么說他都是不會難過的。
他還覺得占了便宜。
不負責就不負責,他喜歡六千,六千還親他了。
天大的好
“嗯”
“嗯”
戚柏腦子突然卡殼,撓了撓后腦勺,猶疑著問,“你剛才說話了嗎”
“嗯,說了。”
戚柏好像很想讓他重復一遍,但又有點不敢。
放在腦袋上的手僵在那兒,一會兒撓撓耳朵,一會兒拽拽頭發。舌頭在牙齒后面備戰許久都沒有敢說話。
“我說的是”是陸譴開了口,他最終沒做成戚柏心中的渣男,一字一頓地說,
“好,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