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柏盤腿坐在一塊長滿青苔的石頭上,惆悵地發著呆。
而他的幾個隊友風思留荀朝虛無及,比他更為惆悵地望著一片斷崖壁嘆氣。
不久前,比達把戚柏帶走了。
那時候,戚柏發現它身上仍然帶著用以聯絡訊號捕獲定位的集結箔,說明傭兵隊的其他幾人是和比達一起的。
果然,最后比達把他帶到了一處斷崖邊,看上去是準備往下跳。
戚柏驚恐不已,箍著它的脖子想懸崖勒豹,結果比達熟練地跳下了崖下的一處草叢中,七拐八拐后終于在某個黑暗的峽谷里和其他人碰上了面。
和戚柏想象中重逢的喜悅不同,他的隊友們似乎有些愁眉苦臉。
看到他來了,都是一臉的凄苦。
戚柏沒時間說別的,首先讓大家取下身上的定位箔。
他對陸譴無條件的信任,因此就算不清楚內幕,口吻卻十分嚴肅,生怕大家不聽他的。
結果幾人聽完,既沒有表示相信,也沒有出聲反駁。
只有虛無及一臉陰沉地對他說“晚了。”
戚柏起初不懂這話什么意思,等他嘗試著在比達的能量腺上摳了一下,卻取不下來箔片的時候,才知道什么叫晚了。
“我們也是在進來后發現不對勁的。”
虛無及身體素質實在不行,失溫的大陸讓他很難捱,他靠近比達,在豹子軟乎溫暖的身子上取暖,對戚柏說,
“本著對新星聯的無條件信任,我并沒有懷疑過這個定位裝置,加上我們是beta,沒有腺體,對其中的異常也不敏感,所以最初根本沒有把這個箔片放在心上。”
戚柏安靜地聽,沒有打斷。
“我們本來是跟著大部隊一起,進來后發現你和六千不見了,擔心被巡查員抓到直接給我們連坐遣返,功虧一簣,所以我們立刻也找時機溜走了。結果沒跑多遠,就收到集結箔里傳來的警報訊號,要求我們立刻歸隊。”
“那時候我們還是沒有懷疑它有問題,只是想著,咱們壞了規矩,肯定要受到懲罰的。但一不做二不休,總不能白來一趟,所以我們就決定取掉它”
虛無及說到這兒,重重嘆了口氣。
“然后怎么了取不下來”戚柏有些著急地問。
“要只是取不下來也就算了”
荀朝沉不住氣,喪著一張臉,指著手上的箔片對戚柏說,“這玩意兒就像長在肉上一樣,你硬摳,它還會刺激身體的伴生血脈。你看看那兒”
戚柏聞言,朝一邊正在睡著的風思留看去“她睡了”
“她昏倒了”荀朝破口大罵,“這破玩意兒,媽的,四六剛對它一用點血脈之力,就被力量反噬了。”
戚柏一驚,趕緊朝風思留跑去,果然看見她唇色慘白,額間全是冷汗。
“我身上沒帶太多設備,只能簡單看了一下。”
虛無及說了一下自己的研究成果,雖然沒有解決辦法,但至少搞明白了其中的問題所在,
“箔片里有種專門抑制血脈之力的神經毒素,但這種毒素是人工制成的,傷害遠遠大于人體自身形成的毒素。正常情況下它不會爆發,四六是因為把力量作用于箔片本身,才誘發了毒素,血脈受激后發生了力量反噬。”
“那怎么辦”
戚柏把風思留從地上扶起來,掰著她的肩膀嘗試晃醒她,結果她沒有反應,“四六不會死吧。”
虛無及搖搖頭“沒有那么嚴重,我仔細看過,定位裝置里應該有控制源,也就是說毒素還沒有被完全激發。但她肯定受傷了
你別晃了,她暫時醒不過來所以說你別晃了”
戚柏被吼,才哦了一聲,把風思留放開。
他原本待在六千身邊的那份安全感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