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蘭原最近過得十分不安寧,主要都是因為幫陸譴跑腿這件事太消耗精力。
過去的陸譴,雖然也不太愛接見各路政要權貴,但至少還會禮貌性地敷衍一下。但這次醒來,陸譴好像比過去變得更冷漠了。
除了那些逼不得已要參與的會議,和被新星聯央求著一定要出席的講談,其他事陸譴都一縷交予下面的人去處理。
幺蘭原操心過度,總覺得陸譴如此放任自流的態度,太不親民,很容易遭到越來越多的人抵制,所以最近他很努力地以陸譴代言人的身份現身各種場合。
他這么盡心盡力,陸譴也隨他去,自己則是采取了避世的態度,以“養病”為由關門閉客。
幺蘭原對于大多數事情都游刃有余,但有兩個人,最讓他不省心。
一個是從深紅漩渦出來以后就銷聲匿跡的林偕恩
林偕恩重傷后就在自己的私人醫療室里封閉治療,竟然完全沒有要來探望陸譴的意思。
作為某些事情的始作俑者,他不來,幺蘭原本應該松口氣。但偏偏林偕恩之前做的一些不入流的小動作,被人發現并檢舉。
幺蘭原不知道怎么管,也不敢管,只能不斷地和軍部的人打官腔推脫。
而第二個讓他頭疼的,就是羅伊羅德。
不久前,這個不安分的前星際大盜闖入了他的獸園,綁了他的管家們,并要挾幺蘭原,如果不和他見面,就要燒了他的獸園。
幺蘭原一邊心痛,一邊克制著給陸譴打了個私訊過去。
“那熊孩子快把我家拆了,你還不管”
陸譴問羅伊羅德的訴求,幺蘭原告訴他“哪兒有什么訴求,他就是想見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家伙,他雖然嘴上不說,其實極其崇拜你
啊當然,一定要說的話,他一直在吵著要重審林偕恩,恨不得把林剝皮抽筋鬧吧鬧吧,反正過去也這樣,等過段時間他就消停了。”
陸譴忽然打斷,提了一句“他是不是在菲拉堡帶走了一個游尋傭兵。”
“啊”幺蘭原頓了頓,隨后說,“好像是有這么回事,怎么,你不是不關心這件事兒嗎”
“那個aha的本體是亡靈。”
“等等,是不是那個用了御神封重塑的家伙”幺蘭原的語氣嚴肅起來。
“嗯。”
亡靈的能量態本就超出常人的強悍,加上又是融合在御神封所鑄的肉身上,幾乎是殺不死的存在。
羅伊羅德光是自己鬧,就已經讓人頭疼,要是身邊再帶上這么個人,很難保證他們不會被新星聯的軍部盯上。真對上了,無論誰勝誰負,都是大麻煩。
幺蘭原得知這個情況,忽然低罵一句“那不能再由著他了,萬一他帶著那個亡靈大鬧新星聯,我可保不住他。”
他急著去見羅伊羅德,掛電話前朝陸譴嘟囔了一句“我真不懂你,明明一直以來對誰都不上心,當初怎么會為了這些個不入流的傭兵,繞那么大個圈子找我拿御神封現在養出個大麻煩,還真不像你會做的事。”
通訊斷掉。
陸譴很緩慢地垂了眼睫,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露出些疲憊的樣子。
他已經接連四天沒能入睡。
陸譴對于幺蘭原最后那句話,心情也有些復雜。
他歷來不是個布施者,他對一切保持公允,心中從不為誰偏私,盡他所能地和世界維持著一種疏遠的平衡。
這樣的陸譴,何故會為一個傭兵親自調用自己的資源,還拿出了堪比神明眼和天祈的舊祭,御神封,來救對方的命
這些說不通的事情,每當陸譴細想,總是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