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能量態是一陣迷霧般的暗色,在這個房間中一會兒散開變成粘稠的黑,一會兒有聚成陸譴的樣子
“你最好再想想你還能做些什么。”
林偕恩扶著沙發的邊沿,從地上緩緩站起來。
他看了災厄許久,遲遲做不出答復。直到災厄嗤笑一聲后,再次幻化成人形。
林偕恩垂眸,道“我什么都不用做,也不需要做。”
“啊我果然還是討厭人類自以為是的樣子。”
“那樣最好不過。”
“話別說的太早了,你這廢物,真以為躲在這里就萬事大吉了只要你活著,你總要為過去的一切付出代價的。不是嗎”
林偕恩怔了怔,但最終還是沒有動搖。
這么多年,無論善惡對錯,林偕恩干了太多明知道陸譴不會同意的事。
在他的匕首插進陸譴心臟以前,他以為自己是恨陸譴的
恨那個男人對他所有的包容寬恕和特赦,讓他以為自己是特殊的。恨他把一切剖露給陸譴的時候,陸譴卻冷漠地轉身。更恨陸譴在一切都要塵埃落定之時,卻又出現在他面前。
林偕恩以為自己足夠自私心狠,以為自己殺了陸譴,從此便和過去的愛恨都再無瓜葛。
只是這么多年,藏在心里的悔意和殘缺,在陸譴活過來的那一刻,又死灰復燃。
林偕恩蠢,卻又不至于看不明白陸譴。他知道,他不用再做任何事,因為陸譴從頭到尾,既不愛他,也不恨他。
陸譴不過是將他當做一份救贖,一次還未償清的債。
林偕恩躲在這里,能有一日是一日。
只要新星聯沒有定他的罪,他都可以說服自己,至少陸譴還沒有完全放棄他,陸譴還沒有要殺了他。
“真令我失望。”
在長久的沉默后,災厄感嘆道,語氣中無不是滿滿的厭棄。
它煩透了林偕恩的優柔寡斷。
壞,又不壞到底,還以為自己有后退的余地。
它偏要讓他看清楚一切“讓我告訴你一件事吧。”
林偕恩全然不理會,徑直走向洗手間,想要沖個冷水澡。
災厄毫不介意,仍自說自話
“神祭的力量在很久以前就已經一分為二,代表懲戒的詛咒之石,和代表復蘇之力的不死蛛。你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塊石頭,它根本不能帶給你任何力量,相反,它會一直攝取人類的天賦血脈和能量源,從而溫養其本質的神明之力。神明之力足夠強大時,它才有可能對我起到威懾的作用。但可惜,幾萬年過去,神明之力早已衰弱,而普通人類的血脈之力對它來說,不過杯水車薪,根本溫養不了它。
現如今,詛咒之石只能靠著,不斷地吸收和反噬陸譴的能量源,才能不至于化為灰燼。”
災厄飄在半空,擋在了門框間,居高臨下看著林偕恩,眼神中帶著不屑的嘲諷,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時間廢墟不會再出現了,即便陸譴把他所有的力量都獻祭給詛咒之石,再變出第二個創世方來,也無濟于事。人類已經沒有辦法封印我。
而相反的,陸譴失去了作為復蘇之力的不死蛛,我現在,隨時可以殺了他。”
“你想干什么”沉默良久的林偕恩猛地抬頭,冷冷看著它。
“只要你把自己的身體作為容器獻祭給我,我們融為一體,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而你,也可以借用我的力量,做你想做的事。”
災厄繞了一圈,看上去心情很好,
“你的前半生活得像個十足的蠢貨,現在有一個聰明的選擇在你面前,為什么不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