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凌柔戰戰兢兢地跪著。
最近一個多月,她已經在這里跪了幾次了。
這個書房以前都是斥責凌玥的地方,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主角變成了她。
以前的她還有姨娘可倚靠,現在只有她自己了,不由得悲從中來。
“這里的信,是不是你與李暮云的”
凌烈的厲喝打亂了她的思緒,他合上話本子,將那早已皺成一團的東西扔到她面前,聲音如寒風凜冽。
凌柔不由得身子一震,不敢去撿,眼淚已落了下來。
今日在風荷園時偶然聽到小廝們議論一個叫做癡情女子薄情郎的話本子時,本來想打發時間,但剛翻到第一頁就被嚇到了。
里面提及的信件全部都是她與李暮云的往來,從最初到結束,一封都沒漏掉。
手忙腳亂去尋找裝信的錦盒,早已不知所蹤。
她的房間向來不許下人進入,只有凌風。但不管她怎么逼問,甚至動手了,小屁孩一口咬定沒拿過。
那眼淚汪汪的模樣讓她更慌了。
思來想去也找不到可疑的人,本來懷疑凌玥,但她很久沒有踏足過風荷園了。
又聽說凌風跑去攬月軒了,生怕他說錯話,趕緊去找他,誰料撞上了紅果。
她的手里竟然抱著五本話本子。
還是下冊
當時她的頭就轟的一聲炸了,顧不得形象,用力撕扯著紅果,撕扯著書。
誰知道紅果的力氣那么大,她除了打她一巴掌,撕爛了一個話本子,竟然什么便宜都沒占到。
還偏偏被父親撞上了。
不僅如此,還有一個儒雅瀟灑的少年公子,居然是三殿下。
“我問你,這里的信,是不是你與李暮云的”
凌烈見她沉默不語,聲音愈發嚴厲,顯然沒有耐心了。
一次次的失望,凌烈已經對她絕望了。
若是以前,他還會顧著些父女情分,但自從玉明寺坡上聽到了趙大有的話,他開始懷疑她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兒。
一旦有了疑心,就再也無法相信。
尤其又出了這么一檔子事,他終于知道為什么這兩日同僚們看他的眼神那么奇怪,探究、嘲諷、鄙視。
他堂堂一國丞相,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若有,也是這個不孝女給的。
臨仙居她與李暮云不知廉恥地卿卿我我,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想不到又被寫進了這個話本子里。恥辱被重溫,還添了更多猛料,尤其還被葉時景如此推崇,真讓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說”
凌柔深吸一口氣,不敢隱瞞,低聲說了聲“是。”
凌烈所有的怒火都有了發泄點,大步上前重重打了她兩巴掌,霎時凌柔的臉上紅了一片。
她倒在地上望著被打落的釵,淚如雨下,卻不敢哭出來。
余光瞥見凌玥淡定地坐在那里,更是恨。
以往她對李暮云癡纏的時候父親也沒這么動怒,憑什么到她這里就不一樣了
就因為她是嫡而自己是庶嗎
不對,按照宜桂的說法,她是不是庶都不清楚。
柳姨娘從思花口中得知這件事,放下話本子趕了過來,敲了敲門“老爺,妾身給您泡了茶,您消消火氣。”
凌烈正口干舌燥,冷聲讓她進來。
柳姨娘進來后掃了一眼,心下明了,默默給他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