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閣的一樓大廳,比半個時辰前又多了許多人。
輕歌曼舞的臺子周圍也已水泄不通,時不時幾聲叫好,帶動熱鬧的氣氛更加高漲。
王孫公子、文人墨客已經不僅僅滿足于互相品詩品畫,他們會大膽地向姑娘們大獻殷勤,叫上許多美酒佳肴,然后在她們半推半就間攜了手、攬了腰。
錢鶯鶯將墨發往腦后瀟灑地一甩,搖著折扇慢悠悠地晃著。
寧遙指著雨墨軒“與綠衫女子喝茶的就是那個酸腐公子。”
錢鶯鶯將扇子往他頭上一敲“什么酸腐公子那明明是一百兩銀子”
寧遙相信她是戶部尚書的閨女了,眼里只有銀子
將扇子拿下“隨你怎么說,討來就是你的”
錢鶯鶯“嗯”了聲,大搖大擺地往雨墨軒去。
到了之后直接將酸腐公子擠了過去,坐在了綠衫女子身旁。
這自來熟著實驚到了綠衫女子,也氣到了酸腐公子
“你誰啊一點禮貌都沒有”
錢鶯鶯拍著扇子,慵懶地朝寧遙示意“告訴他”
寧遙望著她紈绔的模樣,面上恭敬道“這位是大鄭國南王世子的近身護衛,楊意楊公子。”
大鄭國南王世子近身護衛
綠衫女子喜了,難怪如此目空一切
酸腐公子驚了,難怪如此囂張跋扈
“你又是誰”錢鶯鶯依舊慵懶地問道,將高傲睥睨拿捏得死死的。
“在下張釋。”
錢鶯鶯眉頭一挑,斜了他一眼“仗勢仗誰的勢”
“張釋,張釋,不是仗勢釋,解釋的釋”張釋有些無法與她溝通,語氣中多了好些不耐煩。
錢鶯鶯嫌棄地挖挖耳朵,像是要把他的聲音給挖出去一般。
“聲音輕一些,別嚇著小姑娘。真是有辱斯文”
“你說本公子有辱斯文本公子是個舉人,豈容你欺辱”
錢鶯鶯哼了哼,“舉人來逛窯子更有辱斯文”
張釋惱羞成怒,指著她道“你又好到哪兒去你不也來”
“我又不是舉人。”錢鶯鶯挑了挑眉頭一臉不屑。
她雙眸含情地望著綠衫女子,長得真漂亮
尤其是那水蔥似的手指,指甲上還涂著好看的紅色。
而自己原本也有漂亮的指甲,被凌玥給生生剪掉了,現在光禿禿的,難看死了
她溫柔地看著綠衫女子“姑娘,本公子剛才遠遠瞧著你,就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你知道是什么嗎”
“是什么”女子的聲音低如蚊蚋,臉頰微紅。
“這個妹妹,我原是見過的。想來前世有約,我們才能今生相見。”
寧遙差點沒吐出來,他真是小看錢小姐了。
這惡心的話落在綠衫女子耳中,原本俏麗的小臉更紅了。
張釋受不了了,這明擺著來搶他的女人
也不管護衛不護衛,直接伸手向錢鶯鶯,想把她薅過去。
錢鶯鶯心下一喜,適時地打開早已撕壞的扇子。
果然經張釋一碰,扇子從中間裂成了兩半。
“啊,我的扇子”
錢鶯鶯驚叫起來,聲音之凄厲引來了好些看客。
包括一直遠遠留意動靜的阿昀。
寧遙忙將扇子拿過來,一臉惋惜“楊公子,怎么辦,壞了”
張釋短暫的驚慌后冷靜下來了,不就一把扇子嗎
“我賠你就是了。這是五兩銀子,夠你買好幾把了。”
錢鶯鶯輕輕抬了下眼皮,翻了個白眼。
“好歹你是個舉人,就知道使銀子,俗不可耐你可知這扇面是我家世子親自畫的,一筆一劃都是世子對我的看重。如今被你給毀了,五兩銀子就想打發了我是圖你銀子嗎有辱斯文”
張釋已經聽了三遍“有辱斯文”了,實在不想再聽了。
“那你說怎么辦”
錢鶯鶯嘆了口氣“我本來是想送給我這綠衣妹妹做見面禮的,就這么被你毀了。要不你讓世子再給我畫一幅”
綠衫女子聞言,也覺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