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一笑“三殿下多心了。只不過臣女眼睛看不見,若是不小心傷到兩位殿下,那就是臣女之罪了。”
葉離憂捂著受傷的手,呲著嘴“你是不小心嗎你是故意的你瞧瞧本王的手被你打的”
凌玥一臉同情“可怎么辦呢如果殿下能稍微控制下情緒,也就不會有損傷了。身體不適,就不多留了。宜桂,送兩位殿下。”
逐客令下了,葉時景心里不痛快。又怕強行留下更沒臉,怏怏離開。
葉離憂卻笑著追上了他“三哥,一直聽說你與她關系多好,今日一見不過如此啊”
“你什么意思”葉時景眸中不悅。
自從葉離憂失寵于皇帝皇后,他也懶得再裝。
葉離憂不以為意,手搭上了他的肩“不是說寧貴妃與她母親情同姐妹嗎,怎么她對你這個哥哥也不假辭色三哥,你要抓緊了,她家的小殘廢如今是她表哥了,若是晚了,可就沒你的事了”
“你別胡說,我沒那種心思”
葉離憂哈哈兩聲,騙鬼呢
葉時景借口想單獨欣賞山景不與他同行,一人獨處時心中壓抑的火冒了出來。
腦中不由得想起了那日長街所見,她閉著眼睛偎在阿昀懷里,他則緊緊地抱著她,仿佛天地間就剩他們二人一般。
嫉妒、不甘、憤怒,將他對她最初那種純粹的好感磨滅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純粹的目的性。
他壓抑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嫡子和長子同時失寵,他要獲得圣心,獲得盡可能多的力量支持。
關靖遠不表態,無外乎明哲保身,但若他的孫女嫁給了他,他還會獨善其身嗎
到時候不止是他,就連凌烈,薛執,這兩方最難爭取的力量都會成為他的助力。
所以他一定要娶凌玥,她愿意最好,不愿意,他也不介意。
他要的是她的人,至于心,給他最好,不給,也無所謂。
只要能達到目的,手段,不重要。
“那么一個溫潤公子的臉上不應該出現那般戾氣。”明逸坐在樹下煮茶,煮好后遞了一杯給凌玥。
凌玥低頭抿了一口,“大師是說三殿下嗎”
明逸點頭“或許遇上了激怒他的事。”
清音從旁道“小姐,會不會三殿下怨您駁了他的顏面”
“總不能為了他的顏面要我與他虛與委蛇吧活著本就夠累了,能少在乎一些就少在乎一些吧”
明逸微微一笑,笑容如冬日枝頭的白雪般清亮干凈。
“凌小姐活著很累嗎”
凌玥笑了“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我就是那個總自擾的庸人。”
“既然知道自擾,就要放下。常放下,常自在。凌小姐冰雪聰明,不該為過去自苦。眼睛快看得見了,心,可不能又關上了。”
凌玥握著茶杯,想著他的話,覺得極有道理。
“多些大師這些日子的開導。對了,我聽方丈大師說,還是你拜托他幫我留意那位名醫的行蹤,如此,我又欠了大師一個人情。”
明逸給她續了茶,望著她道“凌小姐客氣了。貧僧當日送了你佛珠手串,說保你平安順遂。你如今戴著手串,貧僧若是不幫你醫好眼睛,豈不是打了誑語”
凌玥被他逗笑了,連連點頭“是這個道理。我的眼睛一日不好,大師就一日是打誑語的和尚”
打誑語的和尚
明逸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稱呼,端莊持重的形象再也無法維持,搖頭大笑。
連日來的頹氣一掃而光。
又坐了一會,忽見院外佇立一個女子。
“凌小姐,你有客人,貧僧就先告辭了。待你眼睛痊愈,記得來嘗嘗貧僧的齋菜。”
凌玥剛要起身相送,他輕輕拍拍她的肩,示意不必。
李暮晴遠遠望見一個白衣勝雪的和尚與凌玥談笑風生,正詫異著,忽見這和尚飄然而去,不由得生出肅穆之心。
“暮晴。”凌玥已從清音口中得知她來了。
自從鳳起殿得她相助,之后又來往了幾次,李暮晴算是她僅次于錢鶯鶯的朋友了。
想到自己此行目的,李暮晴對她的笑容沒來由的心虛。
迅速緩了心神,拉著她的手“玥兒,我與嫂嫂來祈福,想到你在這里,所以來看看。眼睛怎么樣了”
“不好不壞,等待奇跡呢”她故作輕松,“我看不見,你自己倒茶。”
李暮晴拂了拂她的長發,與她從天氣、心情、衣裳天馬行空聊了起來。
“你確定不聊些想聊的”
李暮晴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