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祟祟干什么過來”
冷不丁的一聲厲喝,吳根生忙跑了過去,賠著笑“二公子”
習慣鬼鬼祟祟,一時做正大光明的事還真不習慣。
“這位姑娘是”
“我妹妹。”
“哦,原來是小姐”吳根生恍然大悟,與此同時理了理頭發和衣裳,直了腰,收了腹,力求呈現最飽滿的精神狀態。
“小姐好,我叫吳根生,在薛將軍麾下做一名小蔣,今年二十五歲,未娶”
后腦勺上結結實實挨了一下,扭頭碰上薛天不悅的眼神。
“玥兒,別理他,他一向沒正形。”
凌玥微笑搖頭,又專注于鍋中的湯。
里面加了許多從大鄭帶來的珍貴補品,她本不要,韓銘直接放進了馬車,居然派上了用場。
“吳根生,不是讓你照顧阿昀嗎,怎么跑來了”
被打過,又被罵過,吳根生語氣悶悶“他喝了藥睡著了。我不是想著他很久沒吃飯了,就來瞧瞧有什么吃的給他拿一些。”
沒想到說到這兒,小姐居然朝他感激笑笑,這讓他受寵若驚,嘴都要咧到耳根了。
“二哥,湯可以了,我拿去給他。”
薛天帶她到阿昀帳篷的時候,白逸已經在了,正給他擦臉。
他還從未見過他如此細心
軍醫則在一旁瑟瑟發抖,看到薛天來,眼中迸射出希望之光。見他揮手,更是逃也似的跑了。
太可怕了,阿昀的傷又不是他打的,憑什么把氣撒在他身上只準他罵人不給人頂嘴,宮里的侍衛就能那么猖狂嗎
白逸探探阿昀的額頭,向凌玥道“發燒了,幸好我們趕到。”
“你該說幸好二哥找到了他,再將他背回來。”
“要不是他與他爭那只什么倒霉鹿,阿昀怎么會掉落懸崖”
薛天聽著別扭,有些火了“你什么時候這么不講道理了這是軍營,比武場上要全力以赴,你以為小孩過家家”
“那你也該提醒他”
“我跟你沒話說,不可理喻”
凌玥對他們的爭吵沒興趣,只覺得聒噪。
將湯放下,給阿昀號了脈。果然與薛天的消息吻合,性命無虞,松了一口氣。
剛到軍營就想來看他,又聽說他睡著了,一來怕弄醒他,二來怕見到他就不想走開了,哪怕煮湯的那點時間都不行。
半年不見,小狼崽子黑了些,壯了些,不那么瘦骨嶙峋了。
五官硬朗了些,棱角更分明了。
我的阿昀長大了
默默將浸了水的帕子覆在他的額頭,是真燙
回想認識他的一年多時間,似乎就兩種狀態,受傷和準備受傷。
多災多難的貨
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他像有所感應似的將臉貼近她的手,口中嘟囔著“好吵。”
她微微笑了,當初在鳳起殿喝醉時他也是這般,皇后無奈之下只能離開。
“出去吧二位”
主人似的下了逐客令,白逸很自覺地騰地方,順帶拽走一臉嫌棄的薛天。
“在這礙事”
出了帳篷,雨又開始下了,薛天的心里濕答答的。
“那小子撒嬌成癮,我得去看著,萬一玥兒吃虧”
白逸一把拽住要折回的他,拖長聲音“你沒見是你妹妹先摸阿昀的臉凈干煞風景的事,不識趣”
薛天語塞,他看見了,所以才難受。
甩下他快步往前走,他又追了上去。
“你能救阿昀,算是個君子。”
薛天直接打開他搭上脖上的手“你說的什么廢話本公子光明磊落,從不做落井下石的事,輸了就是輸了,只要玥兒開心,我認”
白逸拍拍他的肩“薛二公子愿賭服輸、坦蕩大氣,實乃我輩楷模對了,軍醫在哪我剛才有些著急吼了他,去道個歉。”
薛天哼了聲“你別找他就算道歉了。我還沒問你,怎么與玥兒在一起”
他猜凌玥是從大鄭過來,但白逸是皇上的護衛,與她同行,實在令人費解。
“一言難盡。”
“不能講就直說,還跟我打馬虎眼。就你剛才的緊張相,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斷袖呢呀,不會是真的吧難怪你一直不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