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高一下學期,葉開體育課打籃球,正巧蘇嬋在旁邊和女同學打乒乓球,她們的玩球規則非常簡單,一人發球,一人撿球,然后后者發球,前者撿球,如此反反復復,十分無趣,她們卻能玩的不亦樂乎,仿佛真的在進行激烈一場的球賽。
而高中女孩子,身材剛發育成型,穿著寬大的校服,若隱若現,最為撩人。
葉開正看蘇嬋打球,旁邊卻發生了不和諧的一幕,兩個癡肥的男生站在一邊,對著蘇嬋指指點點,唾沫星子橫飛,其中一個用手捂住胸口,猥瑣的比劃著,雖然距離很遠,但不知道為什么,那兩個男生的下流用詞卻清晰的傳到了葉開的耳中……
憤怒沖上頭頂沖破理智,葉開跟那兩個男生打作一團,最后被學校記為大過,留校察看,而學校在調查打架原因時,也單方面的是認為葉開有早戀傾向,叫他寫檢討,叫家長寫保證書等等,尤其強調讓葉開不要耽誤蘇嬋,因為蘇嬋是優等生。
可笑的是,學校明面禁止早戀,說白了就是阻止差生影響優等生,怕耽誤學習成績,對于差生和差生戀愛,以及優等生和優等生戀愛卻不管,反正前者已經那樣了,后者只要往正確方向引導就沒問題。
打架事件的影響,就是葉開自覺沒臉面對蘇嬋,那段時間都故意找借口避開她,其實倒不是關于戀愛的問題。
而是……葉開實在不想父母被叫到學校來了,看到年近四十的爸媽被剛畢業的老師訓的低下頭,面紅耳赤,那感覺別提多揪心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然而剛過三天,晚自習下課,葉開正在奮筆疾書抄同學作業,蘇嬋就找上門了,坐在旁邊的空位,一撩耳邊的秀發,輕聲問道:“你最近怎么一直躲著我?”
想到老師說的話,葉開忽然有些委屈:“我不是怕影響你學習嗎?我成績差,不能耽誤你,打架的事情跟你沒關系,我就是看那倆胖子不順眼,你別聽別人瞎說,而且我跟你一起難免被人說壞話,你知道那些老師背后怎么說我嗎?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心里沒數,異想天開,白日做夢……”
蘇嬋又不傻,當然明白事情原因,她抿著嘴角低聲問道:“你……喜歡我?”
葉開錯愕的抬起頭看著蘇嬋,卻見到她身子微微伏在課桌邊沿上,盡管校服的領口開的不深,但她豐滿的胸脯卻依舊擠壓出一道好看的弧線,蘇嬋的劉海輕輕的耷拉下來,腦后是高豎的馬尾,背景板是藍白相間的教室墻壁,人聲吵雜,如夢似幻。
這時候正是傍晚時分,窗外的斜陽照射進來一道暖黃的光線,不偏不倚的照射在少女的身上,鍍上一層金黃,淡黃的斜陽下,白的墻,黑的發,還有蘇嬋白里透紅的臉龐,含羞帶怯的雙眼,仿佛是藝術大師的油畫,恬靜而優美,葉開一時間看呆了。
兩個人從小玩到大,葉開早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就算之前隱約有想法,也被玩樂的心思帶沒了,頭一次以異性角度去看蘇嬋,才發現她原來這么漂亮,因此葉開一個愣神之下——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好在蘇嬋沒有追問,卻是留下一張紙條:“如果你能跟我一起考上北電,高考以后我們就假裝在一起,氣死老師們!”嘆號旁邊畫了個綁著馬尾的簡筆畫笑臉。
葉開過后曾經回想,那個“假裝在一起”的具體含義,到底是在一起,還是不在一起?但當時高一的他卻沒想那么多,全然無所顧忌,情竇初開的男生充滿了干勁,被送到眼前的戀愛機會徹底沖昏了頭腦。
葉開買來精致的信紙,洋洋灑灑寫下幾百字的抒情散文,看了不滿意,扔掉再寫一份,繼續寫,又扔掉重寫,最后徹夜未眠,第二天大道化簡鄭重其事的找紙條寫下“一言為定”后交到了蘇嬋的手里。
自此之后葉開發奮學習,提升已經不能用幾十分乃至于幾百分來形容了,而是直接在總成績后面加個零的級別,驚呆一眾老師,最后居然被樹立成進步典型了。
努力兩年,葉開以高分考取北電,蘇嬋卻出國了,從此少有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