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的路上,時玥還維持著同樣的姿勢,窩在周元爾懷里。
司機和副駕兩個男子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眼神意味深長,但是都沒有說什么。
周元爾忽視他們曖昧的目光,低頭看一眼,也保持靜默。
報警的人是她,用的是綁匪的手機,現場的情況有些復雜,黃毛是被鋼管砸腦袋砸暈的,剩下那個腹部被折疊瑞士刀刺傷,失血過多,而顧擎雙腿的傷最為嚴重。
時玥合著眼,將臉埋在男人身前,不想聞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她便用鼻子蹭他的衣服。
之前周元爾身上只有很淡的薰衣草的味道,像是沐浴露或者洗衣液留下的味道,但是現在的他,多了一股酒氣和煙草味。
并不難聞,但是她有些不適應。
她微微抬頭,目光觸及男人流暢的下頜線。
周元爾察覺,又低了低頭,正好對上那雙紅腫濕潤的眼眸。
比平時要明亮幾分。
“怎么”他問。
時玥眸光微動,盯著他滾動的喉結,才用嘶啞的聲音說,“叔叔身上臭,有煙味和酒味。”
半點情面都不留,語氣里的嫌棄也是坦坦蕩蕩表露。
周元爾“”
“撲哧”
“咳咳,不好意思。”
前面傳來兩道很輕的聲音。
周元爾沒管兩個損友,他身體微微往后靠,居高臨下睨著懷里虛弱的人,語氣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那你還扒這么緊”
說完,他微微用力扣著她肩膀,將她推開一些。
時玥聞言,也沒有懟他,仿佛剛才只是小小陳述一下而已,她又揪緊他胸口前的衣料,近似嘟囔地說,“我可以忍忍。”
那勉為其難的傲嬌樣,讓人哭笑不得。
車內又是兩道忍俊不禁的笑聲。
周元爾也很無奈,仰頭看著車頂。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把人往車窗扔出去。
很好,他不用擔心她因為方才的血腥場面而留心理陰影。
當然,她本身的心理陰影也足夠大了。
懷里的人很快便安靜下來,沒一會兒,她腦袋的重量就落在他手臂上,睡得倒是安穩。
她身上臟兮兮的,白皙軟嫩的臉蛋也沾著灰塵和幾滴血跡,不知道是誰的。
他覺得刺眼。
她本來不應該沾染這些,是驕傲的,優美的白天鵝。
周元爾趁她睡著,輕輕踢一下前面的桌椅,“給我紙巾。”
副駕的鄭龍馬上給他拿來。
“給給給。”
周元爾抽了一張,往時玥臉上擦拭,小心地將蹭到的血污弄掉。
前面的男人看到,紛紛出聲。
“嘖。”
“嗐。”
周元爾頭也不抬,“你們能不能別發出奇怪的聲音”
“”
這不是沒見過他這副老父親的模樣嗎
周元爾微微蹙眉,天天研究情感操縱,他也以為自己可能是著了這小惡魔的套路,可是他切實認知到,現在他是心甘情愿照顧她,并不是被她操縱。不過今天這場綁架案,存著很多讓他疑惑的點。
他接到小語的電話后,就先聯系過警局,在顧時玥報警之前他已經得知這個廢棄工廠地點。
這過程也不到一個小時,兩名綁匪還沒要到錢,但是卻對顧擎下手,其中肯定發生過刺激他們情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