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經常是沒有的,反正剩下什么她就吃什么。
一直沉默烤火的孫笑笑,側目睇她一眼,只看到她伸手掩住臉,那手凍得紅腫。
孫笑笑很清楚,劉翠花最喜歡的就是裝窮然后給她那對兒女開小灶,所以白時玥怎么可能吃得上好東西呢
白躍不忍再問,他斂目,將粥盛出來,在鍋底里,他還撈出兩個雞蛋,放到冷水中。
時玥盯著雞蛋看,“哥哥,是給我的嗎”
“嗯。”
“只要哥哥在,我就能吃到雞蛋。”她低聲嘀咕,“哥哥能一直都在嗎”
白躍剝雞蛋的動作僵了一下,心頭仿佛被人剜走一塊肉,他重重點頭,“會的,以后玥玥每天都能吃到雞蛋。”
“太好了。”時玥聲音大了一些。
兄妹兩人只是簡簡單單的對話,孫笑笑卻忽然覺得眼睛酸澀不已。
其實,白時玥也才十七歲,不過一個可憐的孤獨的孩子。
白躍分別給時玥和孫笑笑一碗粥,上面都有一個剝好的雞蛋,白白嫩嫩的,煮的時間剛剛好。
“那你呢”
“那你呢”
時玥和孫笑笑幾乎是一起問出來的。
白躍笑,“我剛才吃過了,現在還不餓。”
時玥吃完就回房間了,白躍和孫笑笑還要繼續那個話題,便一同出門。
沒多久劉翠花就罵罵咧咧走進灶房,嘴里無非是罵白躍敗家,竟然舍得煮這么一鍋粥,害家里斷糧什么的。
時玥捂著耳朵,又睡起回籠覺。
她嗓子有些發炎,吞咽的時候很痛,不過這身體已經習慣這些小病小痛,她甚至可以忽略掉這些不舒服。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鐵盆里的炭火已經滅了,房間里逐漸變冷,時玥從床上起身,披上白躍留下的軍大衣,走出家門。
原主很少離開家,走兩步就要停下來平喘,用弱不禁風來形容再恰當不過。
白家在半山腰上,路上風有點大,有村民路過,時玥看到也認不出來誰是誰,不過她還是乖乖朝對方頷首,一通叔叔嬸嬸這樣喊下來,別人也會回一個善意的笑臉。
“那是誰家的孩子啊乖的嘞”
“認不太出來。”
“老白家的吧那個癆病”
“噓,小聲點”
整個生產大隊的都知道,老白家養著一個病秧子,從小到大就沒好過,幾乎不出門,一直是老白家的累贅,但是這么多年,那孩子也活了下來。
今天她竟然晃悠著出門了,而且那小臉白凈,眼神清澈,打招呼也甜甜的,很容易讓產生好感。
所以村里人再看向那裹著軍大衣的小身影,都頗為惋惜,這孩子走路都跟鬼飄過一樣,估計是活不久的,誒
時玥也不是沒有聽到這些閑言碎語,不過并不妨礙她呼吸新鮮空氣的好心情。
她悠閑得仿佛在逛街,直到她發現自己來到一個陌生水庫邊。
她走得有點累,干脆找個地方坐下,她正繞著水庫走,忽然一道身影走出來,用力扯著她的胳膊,遠離了水庫。
時玥嚇得,當時就腿軟了。
那人見她這么虛弱,也只能用手臂繼續撐著她的重量。
“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別想不開。”頭頂上冷冽的嗓音砸下來。
時玥抬頭看,是一張很眼熟的臉,但是她一時忘記在哪里見過。
跟哥哥一樣的短寸頭,但是哥哥還是有幾分斯文氣質的,而面前這個男人,不管是深邃的眼神還是英挺的五官輪廓,都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