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玥搖頭,好一會兒,她扯著微啞的嗓子說,“大家都說,我活不久了。”
“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岑肆的嗓音盡量保持著以往的沉穩。
時玥老成地嘆息,“在醫院里,哪里算的上好”
岑肆沒有接話。
她忽然拉開這個嚴肅的話題,“哥哥說,你很缺老婆。”
她這話有點奇怪,不過他還是一律否認,“我是不著急。”
時玥“養老婆是養,養我也是養,不如你養我吧”
“”岑肆被她的邏輯整得愣住。
她還眨著眼問,“肆哥,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岑肆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第一次被堵得不知道說什么。
在他愣住的時候,她張開雙手抱住他的腰。
過于親昵的舉動,讓岑肆往后退,背后抵在墻上,但是身前女孩卻也壓過來。
剛好有護士經過,看到這一幕紅著臉低頭走過去。
在這個年代,聽一首情歌都能讓人遐想翩翩,偷偷臉紅,如今兩人的舉動的確太過開放。
岑肆反應過來,便掐著她肩膀往外推,她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輕易就被他推開。
不過她馬上又軟軟抱過來,眼淚還吧嗒吧嗒地掉,一張臉也直接曾在他身前衣物上。
“你養不養”她帶著哭腔問。
岑肆忽然有點理解小丫頭心里的想法。
她不想成為哥哥嫂嫂之間的沖突的因素,她也不想再拖累她哥哥。
岑肆雙手懸在空中,半晌才搭在她肩上,他直白地說,“你再哭,就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隨著他聲音落下,懷里的人深呼吸著,似乎沒能緩過來,身子忽然軟倒。
岑肆連忙將她接住,隨即看到匆忙走來的白躍和孫笑笑。
“岑肆,你”白躍有些怔愣。
岑肆又是有口難辨,只能道,“先讓醫生看看。”
時玥在醫院里呆了將近一個星期,又坐著岑肆的車回到村子里。
當天下午,大家看到她在門口曬太陽時,都紛紛咋舌稱奇,畢竟這幾天在村民們的嘴里,她已經死過無數回,各種病都患了一遍,堪稱村里的傳奇人物。
一個斯斯文文的男子鼓足勇氣來到時玥身后,溫柔喊一聲,“玥玥,你現在還好嗎”
時玥回頭看,“是你啊,陳樂,你又休息嗎”
“嗯,我聽說你回來,所以想來看看你。”陳樂笑著在她身旁蹲下。
他長相斯文白凈,穿著也很時髦,別人穿著灰撲撲的棉襖,他都是穿呢子料的大衣,絲毫看不出是村里人。
白小雪還喜歡過他來著,但是他看不上村里的同齡女孩,前段時間倒是對跟在小破孩后面玩的時玥一見鐘情。
陳樂聽過白時玥不少傳聞,但是見到她的時候,著實被蠱惑到,他也不想管那么多,即便知道她身體不好,他也還是想把她娶回家,而且等他再攢一點錢,就能帶她去大城市看病,說不定能讓她好起來呢
“謝謝你關心。”時玥說。
陳樂看一眼她手里的草片,伸手拿過來,三兩下編出一只小鳥,重新遞給她,“送你。”
“你的手真厲害。”時玥象征性地夸獎。
“我之前讓人提親,不過你哥哥拒絕了。”陳樂說著,看向她的臉,又一次被跳躍在她臉上的微光驚艷到,她完全符合他夢中情人的條件,是詩經里讓人寤寐思服輾轉反側的淑女。
“哥哥說什么就什么。”
時玥情緒沒有絲毫起伏,談論這個話題,臉蛋都沒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