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呢人生嘛,已經那么多痛苦了,能享受一時就一時。”時玥呷一口溫水,稚嫩白皙的臉,全是裝出來的老成,讓人忍不住發笑。
岑肆轉開視線,嘴角微微勾一下,半晌又看回去,讓自己嗓音冷肅下來。
“去到那邊,我也沒法照顧你,你說你圖些什么”
“我又不需要你照顧。”
“現在倒是硬氣,等你難受了,看你一個人怎么哭。”
時玥哼一聲,將水壺擰好,站起身。
“去哪兒坐好。”岑肆沒讓開,嚴肅地下著命令。
時玥“去廁所,去尿尿。”
岑肆“”
默默將長腿挪開,給她讓出位置。
時玥卻沒急著走,她忽然又坐下來,扒到他的耳邊問,“你知道我在信里頭說什么嗎”
她現在的表情過于狡黠,水眸瀲滟生光,岑肆下意識搖頭,堅決地說,“不想。”
但是隨即他又想起,那晚他拒絕她后,她那撩人的舉動。
他的判斷力和反應力尚在,于是在時玥嘴巴湊到他耳朵之前,他伸手捂住她的嘴,板著臉,一臉正直將她推開。
時玥瞪圓眼看他,“嗚嗚嗚。”放開我。
“別鬧,人多。”后面兩個字,岑肆的聲音低得只有時玥聽到。
此時兩人對面坐著的一家三口,頻繁丟目光過來,眼神好奇又八卦。
時玥總算聽話,將圍巾裹好自己的臉,朝著兩節車廂中間走去。
時玥在村里蹲過最原始的茅廁,所以現在對火車上的廁所倒也能接受,里面臭氣熏天,她憋著一口氣,迅速解決好出來。
幸好這火車還是比較新的綠皮火車,要是坐到那種貨運火車改裝的車,據說只有一個草簾子遮擋的木桶,她估計上廁所都要帶著岑肆。
時玥剛走沒幾步,就看到岑肆的身影。
“我就上個廁所,你還怕我走丟”
她嘴里嘟囔著,迎了上去,眉眼分明是含笑的。
“我怕你暈倒在廁所,我跟你哥沒法交代。”
上車的越來越多,過道有點擠,岑肆等她走近才開口,清冽的嗓音壓低,沙啞性感。
時玥忍不住看向他的臉,趁著他低頭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她也神秘兮兮低著聲音說,“我跟我哥哥說,我們私奔了。”
岑肆黑眸定定凝著她,眼底細微的光點暈染開。
他就說剛才白躍的語氣怎么那么奇怪
他也不好說什么,捏著她腕骨,微微用力將她帶回座位。
時玥的幾乎是一坐下來,便又昏睡過去,不過這回她是靠著岑肆的肩膀。
他常年訓練,身體硬邦邦的,跟鋼鐵一樣,但是他身上穿著軍大衣,她將腦袋擱上去,倒也覺得這個靠枕剛剛好。
火車上很熱鬧,乘客之間聊天、嗑瓜子,岑肆安靜地看書,時不時看一眼靠在他右邊胳膊的女孩。
自從在車上見到她后,一直壓在他心頭的鎖鏈仿佛松動了一些。
她呼吸極淺,但睡相乖巧。
岑肆拉一下她的圍巾,免得她呼吸困難。
時玥睡得迷迷糊糊,感覺身體要散架,她沒想到坐長途車竟然這么辛苦。
她本來是靠著岑肆的胳膊睡,后來她再睜眼,便發現她幾乎是被岑肆抱在懷里。
她鼻間是他身上冷冷清清的荷爾蒙氣息,讓人很有安全感。
“醒了”岑肆低頭看她,“起來站會兒。”
時玥抬起手腕,看一眼時間,怪不得車廂開始安靜,已經十一點多了。
這個年代缺少娛樂,大家也都睡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