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岐是不可能會對蔣時玥感興趣的,絕對不可能。
閻奕然將時玥送回家,走到院子時,她突發奇想要去秋千坐會兒。
他沒有散步的閑心,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他不能拒絕她。
“我自己走吧。”時玥松開了他的手。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腕處。
被她一路扶著,上面留下一個握痕,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
她手心的溫度,也不曾停留。
閻奕然放下手,女生已經走在他前面。
這里是她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她再熟悉不過,踩著鵝卵石,她就能知道方向。
“小心點。”他跟在身后,偶爾開口提醒一句。
許是因為晚風過于溫柔,閻奕然想起一些舊事。
他被去福利院之前,恨意滿滿地來到蔣家大門前,他像個小瘋子一樣拍門嘶吼,卻遭到傭人的驅趕。
那時候穿著漂亮公主裙的女生,光鮮亮麗地出現在門后,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鬧事的乞丐。
時隔很多年,他再踏入蔣家,蔣時玥偷偷躲在樓梯看他,滿眼愛慕。
而如今,他甚至還并肩跟她立在這院子中,暫時地當著她的守護神。
多可笑。
時玥很精準地摸到秋千旁,小心地坐下來。
“閻奕然,這個院子,是我爸爸親手打理的。”她提起自己過世的父親,聲音里充滿懷念,眼眸也微微泛濕。
“嗯。”閻奕然立在一旁,神情冷漠而疏離,眼神透著令人窒息的憎惡。
蔣父是很成功的商人,手段狠辣,根本不跟任何人講情面。
就像十幾年前,他將一個小公司逼得破產,進而收購,逼得一對夫妻絕望地選擇死路。
可是那樣的人,在他女兒面前,卻是滿臉笑容,對她是毫無底線地寵溺。
他會輕柔地給女兒推著秋千,聽她嘮叨最近的煩心事,然后一個個記下來,給她解決。
跟周千岐搶標那樣的事情,蔣父一聲吩咐,閻奕然就給他辦妥了。
閻奕然跟著蔣父已經八年,某種程度上可以說,他現在大部分的手段,是跟他學的。
閻奕然垂眸,輕輕推動秋千。
現在,他和她,都沒有親人了。
“這里能看得到星星嗎”她忽然問。
似乎對星星有著某種執著。
又或許,她只是因為什么都看不到,無聊之下隨口問的。
為了避免她再問,閻奕然回道,“看得到。”
她卻沉默下來,垂著頭看地面。
閻奕然這一瞬間有些好奇她在想什么。
因為他這兩天,有些搞不懂她的想法。
他直接問出來,“你在想什么”
她抬起頭,側過臉,像是在看他,但是盯著的卻是他胸口的位置。
她緩緩道,“閻奕然,你撒謊。”
她收回目光,嘆息道,“今天天氣多云,看不到星星的,我可是一直關注著天氣預報。”
閻奕然一噎,沒說話。
好一會兒,他才問,“那你為什么還要問”
時玥“隨便問的,不過聽到你說有星星,我便感覺好像真的看到星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