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時玥一直沒有機會和李叔相處,自然也沒有試探出任何有用的東西。
但是她聽傭人們聊天,得知李叔的六歲的女兒有白血病,最近剛做完手術,不過需要花費的地方還很多,所以他也一直在賣力地討好閻奕然,天天接送他,就為了多拿一點錢。
李叔在蔣家工作已經快十年,不過原主對他不了解,只覺得他老實憨厚又沉穩,話不多,但是很可靠。
今天解雇芳芳她們時,時玥順便問起李叔的合同,才知道他已經解約,而且今天他不聲不響地回蔣家還車,還將留在蔣家的雜物都收拾帶走了。
芳芳想討好時玥繼續留在蔣家,還跟她透露一個消息,說李叔要離開a城。
劇情男女主都需要偉光正的形象,對閻奕然做過的骯臟事是一筆帶過,模糊重點,時玥感覺李叔會是一個突破點。
半個小時后,車停在一條狹窄的巷子前。
“小姐,這里開不進去,要下車嗎”
新來的司機比時玥大幾歲,是個情緒穩定的大姐姐,時玥被她扶著上車時,摸到她手臂上的肌肉。
她還是個練家子的。
所以時玥才會這么放心只帶她出來。
“好。”時玥停頓一下,忽然問,“你沒有跟周千岐說吧”
梁靜搖頭,意識到她看不到,馬上又出聲,“我只聽小姐的,周先生也這么吩咐的。”
時玥笑著點頭。
梁靜掃一眼旁邊停著的另一輛豪車,覺得有些奇怪,開得起這輛車的人,怎么會住在這個地方
李叔居住在城中村的小破房中,那一棟民房外表看著甚至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梁靜有些擔心,但是自始至終也沒說什么,只是扶著時玥上樓,來到一扇門前。
禮貌地敲門后,時玥聽到里面傳來小貓一樣的聲音,“是誰”
“我叫蔣時玥,苗苗,你跟李叔來過我家。”
時玥只是隨口說的,但是對方卻毫無防備便將門打開了。
“是玥玥姐姐,我認識你。”
梁靜訝異地看著開門的小孩,同時在時玥耳邊輕聲說,“小女孩開門了,她好像在生病。”
那是一個光著頭,瘦弱可憐的小女孩,六歲的年紀,身量卻仿佛只有三四歲。
時玥隨即蹲下身,問道“苗苗,你爸爸呢”
“爸爸去頂樓澆花。”苗苗往樓上指了指。
時玥依舊笑著,對著面前的小女孩說,“姐姐眼睛看不到,苗苗能帶我去找他嗎”
苗苗看著她的眼睛,忽然沉默下來,好一會兒,她才說,“姐姐對不起,爸爸把姐姐的眼睛弄壞了。”
時玥眨眼,“苗苗為什么這樣說”
苗苗口齒清晰說給她聽“姐姐住院的時候,爸爸帶我去看過姐姐,我問為什么姐姐的眼睛壞了,爸爸說是他弄的姐姐,你疼不疼,你會抓我爸爸去坐牢嗎”
頂樓,夜風裹著白日的溫度,站在上面,甚至還能感覺到地板上升的熱意。
李叔沉默地給角落的幾盆仙人掌澆水。
不遠處,頎長的黑色身影從夜色中走來,“我不相信意外,如果你不是心虛,又怎么會訂了今晚凌晨的機票”
應該說李叔早就已經做好逃離的準備,要不然也不能說走就能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周先生,你已經打擾到我,請你走吧。”
李叔面無表情說著。
他將破舊的花灑放到一邊,再看向那長勢良好的仙人掌,眼神格外堅定。
仙人掌耐旱,可是如果極度缺水,也還是會死的。
也不知道以后有沒有給它們澆水。
周千岐冷冷看著他的動作,語帶嘲諷,“你舍不得仙人掌,可是卻狠心傷人,你裝給誰看你可以什么都不說,但是你也別想從這里離開。”
李叔始終堅持同一套說辭,“我沒有傷人,我只是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車禍是意外。”
周千岐目光剜過他,緩緩道,“我很好奇,你女兒知道她手術的錢是怎么來的嗎”
李叔聽到這兒,臉色終于變了。
但是他什么都不能說。
“讓開,我沒什么要跟你說的”
李叔用力想要推開面前的男子,但是反被對方嫌棄地推一下,他向后踉蹌幾步,將地板上的碎石踢得一陣響。
他還沒站穩,周千岐便抬腳在他身上踹一下,將他踩到粗糲的水泥地板上。
他居高臨下睨著他,分明是沒有耐心了,“我想知道,你和閻奕然有什么樣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