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長幾乎是下意識地,看一眼他的膝蓋。
可樊羨,不是殘疾嗎
他飛快收回目光,朝他頷首,“不知道您來是因為什么事情”
不會是來抓剛才那個女生的吧
樊羨沒回答,他掃一眼眾人,知道她已經不在這里。
他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心中的那一點好奇,她為什么會來這里
他的目光停留在成銘和成思身上。
他們眼神閃躲,似乎知道點什么,他們身上甚至還有小狐貍的氣味。
樊羨的眼神,連樊煊都扛不住,更別說這兩個小破孩。
成思幾乎是哆嗦著躲在哥哥身后,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這一刻成銘也忽然反應過來,他們出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島上戒嚴的事情,領主府似乎在找什么人。
算一下時間,他便可以肯定,狐妖姐姐是從島上逃出來的,樊羨如今在追她。
怪不得她剛才一聽到他的聲音就跑個沒影。
“她為什么跟你們同行”樊羨問。
成銘對上他眼神,最終還是老實說,“我和妹妹差點被賣到黑市,是姐姐救下我們,她很好很溫柔。”
成思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嗯嗯”
所以,狐妖也有好的,能不能放過姐姐
樊羨眼神沒有波動,聲音甚至更冷,“很溫柔”
那語氣仿佛能凝結成冰,裹挾著濃濃的嘲諷,壓在眾人心頭。
站長看出點什么,頂著壓力說,“她剛才走得著急,什么都沒帶,附近可能有飛行類怪物出沒,她這樣挺危險的。”
他說完后,便感覺周圍陷入更加冰冷的低壓之中。
但是樊羨卻忽然邁步離開。
那輛軍用吉普如同來時那樣,快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停留在原地的眾人才齊刷刷呼出一口氣。
“真不愧是領主的大哥,他的實力好像也很恐怖。”
“站長,他這是怎么回事剛才要嚇死我。”
“我覺著那兩人更像是在演什么狗血愛情故事,逃跑的小嬌妻什么的”
“噗,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
“被你們這么一說,感覺還真有點像,兩人又不像是有仇的樣子。”
“對嘛,站長剛才那么一說,他聽完就跑了,估計是有點擔心吧。”
眾人樂觀地議論著,一旁的成銘抿緊唇看著無邊無際的夜幕,下意識攢緊拳頭。
“哥、哥哥你怎么了”
成思緊張的聲音傳來。
成銘低頭看,他手里握著的書包帶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他掐斷,他攤開手,手心里是被捏成碎末的布料。
站長投來視線,神情驚訝起來,“好家伙,你是特異能力者”
吉普車里,一如既往的安靜。
“嘶”
小怪物從后座探來腦袋,伸手指著一個方向。
樊羨也正是朝著那邊開的。
小怪物坐回后座,一直盯著車窗外看。
它的懷里還抱著一個破花盆,蔫蔫的小雛菊看起來像是快要死掉。
花盆里的泥本來就有點少,今天沒澆水還一直悶在車里,這花就變成這樣子了。
小怪物看到路邊有個池塘,往樊羨那里看一眼,隨后它笨拙的按下車窗。
爪子在空中虛虛抓一下,池塘里的水就好像有生命一樣,變成細細的水流,飛到車里,進入花盆中。
不過小怪物最后沒有控制好,那水流斷開時,也往它的禿頭澆過去,將它打濕。
它將車窗關好,默默擦拭身上的水漬。
要是小狐妖在,這時候肯定要笑它的。
小怪物百無聊賴靠回椅背,“嘶想、她。”
有點想小狐妖。
嘶啞的聲音像是布帛被撕裂的聲響,它也注定得不到回應。
樊羨握緊方向盤,神色愈發沉郁,他也想,想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