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玥直接忽略周圍奇怪的氣氛,她心想著,這里受傷的哨兵太多,血腥味濃郁到讓人不適,藺沉山要是沒受什么傷,就別在這里等下去,明天早上再來也行。
見藺沉山沒有馬上回答她,她又將嫩生生的手指往他臉頰上戳,“你倒是說話啊。”
周圍一陣抽氣聲,接著就是一陣憤恨的磨牙。
小向導這戳臉臉,怎么有點可愛啊
會,藺沉山太會了
懂了,就是要會釣著向導
藺沉山目不轉睛看著時玥,喉結滾動,“右腿粉碎性骨折,腹部被蟲螯刺穿,在等醫療艙。”
時玥聽完大驚,“什么”
旁邊偷聽的哨兵跳起來,也十分愕然,“草,你傷這么重不會吱一聲”
“先讓他去醫療艙”
“牛啊這都能忍”
哨兵都穿著一身黑,受傷也看不太出來。
藺沉山自己處理過傷口,又沉默地躲在角落里,自然就沒人注意到他。
時玥伸手往他腹部上摸去,一只手直接被染紅。
“藺沉山你這個蠢貨”
藺沉山眨著眼眸,凝著小向導,聽到她怒罵自己,也沒太大表情。
他抬起胳膊,握住她的手,像是為她著想似地開口,“別亂碰,會弄臟你的手。”
但話雖然這么說,他卻沒松開她的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攥緊。
他手掌有干涸的血跡,如今又蹭上一層鮮紅。
兩人相纏的手,有種靡麗又觸目驚心的旖旎。
藺沉山命硬,在鬼門關走過太多次,也就不會感到害怕了。
更何況,他現在的傷,不足以殺死他。
但是看到她緊張的樣子,他心中那死水一般的表面卻好像被扔進一顆小石子,在漆黑的水面極快地蕩起一絲漣漪,又消失無蹤。
時玥被他的力道拉過去,一時間鼻子里盈滿更加濃烈的血腥味,是從他身上傳來的。
她更加擔心的是,他是被蟲族弄傷的,不會已經染上什么奇怪的蟲卵吧,他還是要被寄生吧
她抽回手,微微彎腰看向他腹部。
只看到衣服上的破洞,以及被血染成深紅的繃帶。
而藺沉山則凝著她湊過來的腦袋,有些貪婪地吸一口氣,驀地想起那天令他沉迷其中的甜和軟。
低斂的眼眸中,滿是危險的掠奪意味,但是卻極快地克制下來。
哨兵大概天生就會討好和搶奪向導。
他更是如此。
“沒有被感染,沒有被寄生。”他像是知道她在擔心什么,低聲說給她聽。
時玥是相信他的,她總覺得,比起當一個怪物,他會更喜歡當人。
兩個醫療哨兵被驚動過來,迅速將藺沉山抬走。
時玥低頭看著自己鮮紅的手,微微嘆息,哨兵都是不怕疼的嗎
她要是傷成那樣,恐怕都要沒法動彈了。
旁邊忽然遞來一張潔白的手帕,時玥訝然看過去。
一臉緊張的哨兵連忙開口,“向導小姐,手帕很干凈的”
時玥接過來,輕聲說,“謝謝。”
“誒”
高大的哨兵撓著后腦勺,遲鈍地咧嘴笑,露出大白牙來,有點像二哈。
藍色手帕,還挺柔軟的。
時玥擦拭著手上的血液,手帕很快被弄臟。
她對那個哨兵說,“我下次還你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