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再說一件多么輕巧的事情。
藺沉山下頜線繃緊,轉頭到一邊去,當做沒聽到。
時玥“”
她看向從臨和風源。
兩人倒是很聽話。
“玥玥,不要逞強。”
“嗯。”
最后時玥還是帶著藺沉山走向那個房間。
時玥將門打開,便看到被綁在病床上的哨兵。
在剛才的掙扎中,他腳上的束縛繩已經松動,他一動作就會帶得病床哐哐震動。
哨兵的眼睛還是湛藍色的,但是眼白充滿血絲,眼眶通紅像是失去理智只剩下殺伐天性的野獸。
時玥還是第一次見喬爾這癲狂的模樣。
她停頓的兩秒鐘里,便聽到身后傳來一道聲音。
“害怕嗎”
藺沉山沉寂的黑眸看著那顯露獸性,狼狽不堪的哨兵。
他無數次設想過自己也會變成這樣,被人厭棄,被人炮轟,結束掉那短暫又躁動的一生。
但他不會像喬爾一樣,在暴走前把自己鎖起來,他一定會肆意地殺戮,反正不管他活著還是死去,這個世界都與他無關。
時玥回頭看他,“我待會兒再跟你說。”
說完,她已經小跑著走到病床旁,如同厲銘說的,喬爾現在完全傷害不到她。
但哨兵的氣息會刺激他,引起他更加劇烈的掙扎,所以她朝藺沉山揮手,讓他走遠點。
門口的哨兵,面色淡漠,只是象征性地后退兩步,把玻璃門關上。
時玥“”
這不聽話的契約者,不要也罷。
念頭閃過,她已經將手掌貼在喬爾的額頭上。
幾乎是皮膚接觸的瞬間,喬爾圓睜著的眼眸緩緩閉上,整個人也安靜下來。
他的精神圖景很冷,冰封的病房里,活人根本不敢多呆一秒鐘,角落的雪狼如同雕塑一般,孤寂兇悍,銀藍色的眼眸警惕地看著她。
時玥快準狠,在寒冷的小世界里釋放精神力,去治愈那看似兇狠實則虛弱無力的雪狼。
漸漸地,時玥感覺病房周圍的冰像是有裂開的趨勢,爆裂的聲響從各個角落里傳來,讓人耳朵發麻。
這里畢竟是ss級精神力的哨兵,時玥沒敢多呆,意識到他清醒后,就連忙離開。
她的手移開,便對上那雙剔透的藍色眼眸,跟精神圖景里那頭雪狼的眼睛是一樣的。
“你還難受嗎”時玥見他一動不動的,不確定地問一句。
喬爾瞳孔微顫,隨后斂眸看向自己被捆綁著的手腳,“我沒事了。”
此時的他,并沒有半點剛才的瘋狂,語氣平靜,但嗓音卻是沙啞的。
他已經忘記自己有多少年沒有接受向導的精神疏導。
他又說,“謝謝。”
時玥按下床邊的按鈕,捆綁在他手腳的鏈子便脫落。
喬爾迅速起身,活動著手腳,隨后起身去將白大褂披上。
從始至終都是逃避的態度。
時玥有些好奇,隨口問,“你就這么討厭我”
喬爾一怔,長指捏緊前襟的布料,啞聲說,“我沒有討厭你。”
他只是一視同仁地對向導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