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的精神圖景里,那些裂縫散發著暗淡的光,回憶碎片不斷地在時玥面前重演。
他對她毫無防備,甚至迫切地想要傾訴些什么。
他委屈,他憤怒,他無措。
時玥的視線定格在最新的那個畫面上,藺沉山會忽然來到藺家,是因為收到關于他母親死亡真相的消息藺煥東的媽媽生下他后身體大傷,無法再孕,所以藺父才設計向導,故意誘發她的結合熱,強行將她占有并生下藺沉山。
明知道藺家可能有陷阱,但藺沉山還是決定冒險。
就在剛才,名義上是藺沉山叔父的男人給他看了一個視頻。
視頻里的哨兵背對著鏡頭,他在對向導施暴,在向導哭喊救命的時候,甚至不耐煩地踹她一腳,致使她昏迷過去。
那向導自然是藺沉山的生母。
而哨兵的肩章上有三顆金色星星閃爍著光芒,加上身形和側臉來判斷,他的身份也顯而易見,正是藺父。
但是藺沉山在看完視頻后,卻直接將叔父的脖子扭斷。
就是新聞上公開的那個視頻。
那些人趁著藺沉山精神大亂,往他身上射擊克制哨兵的藥劑,但是最后也逃不過死亡,變成零碎的肢體。
時玥心中也滋生著悲憤,為了不影響藺沉山,她隱忍著,用精神力安撫和平復經歷著颶風的精神圖景。
大黑蛇有氣無力,像是被什么控制著,抽去所有的力量,甚至無法實質化陪同哨兵作戰。
大概是剛才那枚插在哨兵身上的藥劑在起效用。
時玥睜開眼,對上哨兵黑壓壓的眼眸,他仿佛已經沒有理智,看她的時候,像是餓極了的兇獸在看瑟瑟發抖的獵物。
但是他身上的狂暴氣息卻會自動避開她,不傷她分毫。
時玥只是稍微動一下,他便用力抓緊她的腰,眼眸里的血絲也更加嚇人。
那手掌跟鐵爪一樣,像是能摳到她的腰里,時玥深吸一口氣。
“藺沉山,你低一下頭。”
這個傻蛋,平時小打小鬧后,回來都粘著她要向導素。
現在卻跟木偶一樣直勾勾盯著她,安份得不行。
哨兵墨黑的眼眸微微顫抖,像是對她命令口吻的話感到不滿,周身的氣勢更急凜冽,但奇怪的是,他最終還是下意識地彎下腰,把頭顱低下來。
他的軀體,手腳,全都僵硬得無法控制,殺戮的念頭充斥著他的大腦,仿佛那樣才能讓他得到釋放。
面前的人,很香,他牙關緊咬著,頰邊的肌肉微微抽動。
想要將她咬碎,吞到腹中。
這個想法強烈得讓他瞳孔顫動得更加明顯。
那純粹的墨黑色,能將她的身影清晰的反射出來,只有她。
他蒼白卻兇神惡煞的臉,靠向她,微微張開唇。
獵物太過美味,他竟無從下嘴。
也就是這么一個瞬間,獵物抬著
下巴,咬住他的唇。
牙齒尖尖,沒有殺傷力,她口中好像藏著軟而熱的糖。
哨兵猛地將她抵在發灰的墻面上,追逐自己渴望的糖。
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