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還好,可是她卻沒開口,以至于現在系統好像被勾起一顆心,心頭癢癢的。
如果它有心的話。
安靜的病房中,昏睡的女生像是在做噩夢,額頭滲出冷汗。
蒼白的膚色如同一片寂靜的雪,眼皮上印著輕淺的褶子,青筋微顯,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尚存幾分脆弱的美感。
時玥意識時而聚攏,時而渙散,黑色漩渦裹挾著時玥的身體和意識,在不停地旋轉,拉扯,讓她難受得想要吐。
黑暗的囚籠將她思思困住。
“玥玥。”男人低沉的嗓音,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傳來,又像是四面八方地包圍她。
她以為自己已經忘記時黎的聲音,然而此時僅僅是一聲呼喚,便瞬間將她過往的記憶勾起。
更冷的空氣席卷過來,讓她不自覺地發抖,汗毛也豎起來。
鴉羽般濃密的眼睫在顫動,像極掙扎著飛舞的蝴蝶,她緩緩睜開眼,刺目的光線讓她極其不適應,下意識地又瞇上眼。
一聲輕響過后,頭頂的燈被關掉,只剩下一盞柔和的床頭燈。
清淡的花香無法掩蓋消毒藥水的味道,時玥再睜眼,便意識到自己在醫院的獨立病房里。
她微微側目,視線定在自帶壓迫感的男子身上。
他端坐在床邊,難掩矜貴和清高,臉部輪廓流暢,精雕過的五官毫無瑕疵,只是那雙漆黑的眼眸像是時時刻刻都在給人施壓。
時黎,她的大哥。
這張早該被遺忘的臉,近距離地出現在時玥面前,她不自覺地蜷起手,屏住呼吸。
玥玥,讓你別太勞累,你怎么還把自己弄進醫院了。”他的語氣很平淡,額頭微皺著。
“我怎么了”時玥依舊處于恍惚之中。
時黎見她這般模樣,便給她解釋,“你在家里昏倒,被送到醫院,檢查結果還沒出來。”
她冰冷僵硬的手,被時黎包裹在掌心,但是她卻感覺不到他的溫度,還是覺得冷。
系統說讓她重生,所以時間倒流了。
今晚是她被診斷出胃癌晚期的日子。
時黎本來在國外出差,竟然飛回來看她。
手被握得有些疼,她也一聲不吭的,只是虛弱地垂著眼睫,聲音也破碎不已,“我、想起來了,大哥,你怎么會回來”
“不放心你。”
“會不會耽誤你工作”
“沒關系。”
“嗯”她應一聲,又懶懶閉上眼,“大哥,我有點累。”
“再躺會兒,我不吵你。”
時玥發出一聲鼻音,不再回應。
感覺手都要被他握碎,她才勾動手指,碰觸他的掌心,隨后他微微松開力度。
但是他卻彎下高大的身軀,手臂幾乎將她攬到懷里。
時玥極力忽視他帶來的不適感。
過去很多個夜晚,她做夢驚醒,也會看到床邊有他
的身影。
這個懷抱,她何其熟悉,但是到后來,曾經給過她安全感的地方,卻成為她的噩夢。
時玥腦子里閃過很多記憶,但是都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