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星圖走出祭堂的時候,他的腦海依舊回蕩著星辰的那句話。
“洲河,我們去了洲河”
果然是洲河啊星圖暗嘆了一聲,他也曾想過千百種可能,但是卻沒有想到他們會去了洲河,畢竟在他們的心中,千百年來誰也沒見過去過那虛無縹緲的地方。
星圖此時的心中無比復雜。
一束絢爛的陽光照在他的臉頰之時,他才回過神來,眺望遠方,只見一輪圓日從地平線下緩緩升起,大漠的黑夜逐漸被驅散,整片天地仿佛初醒的嬰兒,朦朧中帶著璀璨的光澤。
天空中的星月并沒有隱去,在旭日的映照下,天空白中泛藍,一輪燕雀結伴南飛,任誰看到此副場景都會覺得今日必是一個晴空萬里的日子。
但星圖并不那么覺得,反而他心中有種不安。
相比于白天,點綴滿星空的夜晚才會讓他有安全感,身為星家之人,對于天空中的星月有種說不上來的親切,如同多年的老友,任何時候都讓人那么安心。
他轉身看向身后,那兩扇高大的石門此時已經緊緊地閉上了,而星辰的身影也已經離去。
星圖看著手中的兩樣東西,眉頭緊鎖,對于他而言,這兩件東西都太過重要。
其中一樣是星辰之前手持著的狼頭拐杖,那是星家族長的象征,任何人見過此拐杖就如同見到本族的族長,莫敢不從。
每一任族長從來都是拐不離手,如今拐杖到了星圖的手中,證明星辰把族長之位交付于星圖了。
另一樣物體則是置于盒子中的殘缺的星家圣物,那片只有三角的玉石。
看著手中的這兩樣東西,星圖老淚縱橫,星辰走了,也許也感到生命終究走向盡頭,所以追隨著歷代族長的足跡,去了那所謂的中央界域。
他的二哥星雨早已離家多年,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曾經顯赫一時的漠北三大寇如今只剩下了他自己,屬于他們的世代已經落幕了。
星圖擦拭掉眼淚,他還有要緊的事情要做,當即走到祭堂面前的那片廣場中央,敲響了中央的銘鐘。
“當當當”銘鐘響了三聲,悠遠而漫長,如同來自九天之上的雷鳴,傳遍了整個魔鬼城,飛向了大漠深處。
“怎么回事”
“銘鐘怎么響起了”
原本還是十分平靜的魔鬼城各處開始躁動起來,昨晚玩得盡興的少男少女此時也顧不上睡眠,拿起武器紛紛從家中向天狼山這片區域匯聚。
銘鐘響起,必有大事發生,這是他們星家世代相傳的方式。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天狼山已經匯聚滿了星家的族人,星圖從祭堂上空的廣場上躍下,并沒有走那鑲嵌在山體中的石階。
對于他們星家的族人而言,祭堂是祭拜天狼神的神圣的地方,須得一步步腳踏實地往上走,這才能體現自己的虔誠的心。
但此時星圖也顧不得那么多,直接從祭堂上方飛將下來。
他剛落于人群中的前方,便有一壯漢走向前,那壯漢正是昨晚被稱為“阿勒扎西”的男子,其名叫星伯洛,真實身份為星辰唯一的兒子,也就是星圖的侄子,星叮鈴的大伯。
“阿勒扎西”在星家的語言中是“與神溝通之人”的意思。
“三叔,您敲響銘鐘適合用意,父親他老人家呢”在他的印象中,只有族長才有權利敲響銘鐘。
星圖臉上露出黯然的神色。
“大哥他接引天狼神去了”星圖向眾人舉起手中的狼頭拐杖,不由得潸然淚下。
星伯洛一聽,臉色凄然,連忙跪倒在地。緊接著,他身后的一男一女也連忙跪倒在地,這兩人是星圖一脈的,男的為星圖大兒子星伯波,女的為小女兒星伯雅。
深處天狼山的所有星家族人無不跪伏在地,整片區域頓時響起了哭泣聲。
“接引天狼神”是星家族人的一種隱語,說的是前任族長已然仙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