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無射說鴻博長老已經叫了花良明回來,花朝又去問了一回,鴻博長老當著她的面送了一個催促花良明速度的傳信靈鳥,花朝徹底放下心。
她一連好幾天哪都沒去,就在飛流院里面吃了睡睡了吃。除了每天要接通通信玉,讓師無射聽著她的聲音之外,花朝什么正經事兒都沒有干。
花朝第一次覺得無所事事這樣舒爽,她抱著黑球,整日披頭散發衣衫不整,連鞋子都不好好穿,掐著話本子看,和小侍女侍從逗趣兒,日子不知道過得多么逍遙。
花朝突然間就理解了花良明上輩子隨性而活的痛快,若是再喝上那么幾兩小酒,這哪里是人間這分明是仙界
同時也越來越歉疚,她到底是為什么才讓自己親生父親不敢在家中待著享福,非要云游四方去啊
花朝一連十日都沒有出門,所有門中教授弟子的課程她全都沒去。
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這門中教授各種技法修為的長老,根本不管自己每天課上都有誰。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弟子們一個都比一個積極,生怕自己境界退了要被趕去外門,且進了這仙山便是奔著大道長生而去,再不濟也想變強有一番作為。
誰會稱病偷懶啊
花朝會。
山中無歲月,轉眼半個月,還真沒什么人發現花朝沒修煉也沒上課。
但是這其中不包括謝伏,謝伏本就因為和花朝那夜沒能講清楚的事情耿耿于懷,他從沒答應分手,也根本不相信花朝移情別戀師無射。
再加上那天花朝對他胡言亂語說不修煉了,一連幾日他刻意去觀察,竟是在課上一次也沒見到花朝人影。
謝伏終于忍不住,這天他做了每日晨起的必修,就去飛流院找花朝。
但是他根本沒能見到花朝的人,他沒有飛流院的符文密令,進不去,在外等了一陣子飛流院中的人通報,結果花朝不見他。
只有個禿尾巴的黑毛狐貍,隔著飛流院陣法對著他齜牙咧嘴。
謝伏被氣得簡直發笑。
那天他們的話都沒說清楚,她養的那狐貍又把他抓成那樣,她以為跑了就完了
謝伏從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任何事情都算在內。
一個月,他找了花朝三次,花朝都沒有見他。
謝伏倒也不急,他換了路子。
他和司刑殿的弟子交好,然后借著司刑殿給師無射往思過峰送修煉的靈石與藥草的時候,他跟著去了思過峰。
雖然他修為不及師無射,還在他手上吃虧兩次,但是謝伏根本不怕師無射,甚至覺得他就是力強無腦。
謝伏當然沒有當著司刑殿弟子的面,挑釁師無射,他只是看著在空蕩蕩的結滿寒冰的洞穴之中打坐,面色青白的師無射,趁著司刑殿弟子巡查思過峰陣法的時候,對師無射道“朝朝年紀小,修為淺,或許一時半會兒會因為戀慕強者,做了錯事,但是二師兄你也知道她昔日如何待我。”
“我與她情分不淺,我了解她,她對你并非情愛,她喜愛一個人的樣子,你應該也見過吧。”
花朝從前對謝伏如何所有人有目共睹,她不僅幫著謝伏脫離了外門拜入鴻博長老門下,連今時今日謝伏的修為,也有花朝在他背后無限供給資源靈藥的功勞。
這簡直是踩在師無射的死穴上。
一直盤膝坐著把謝伏當個進洞野狗的師無射,聽到這里睜開了眼睛,眉目森寒。
謝伏根本沒覺得師無射會有什么回應,他也不指望幾句話能離間,他只是埋下一個懷疑。
很多時候,懷疑就像是雪花,雪崩的時候,每一片雪花都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師無射看似端正嚴厲,是門中仰止的司刑掌殿,實則謝伏看人極準,師無射性情驕矜恣睢,他怎能容忍花朝對他不是真情
但是謝伏沒想到,正打坐的師無射,竟然起身,一句話也不說就對他發起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