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對眾人道“今日之事,確實是清靈劍派對諸位有所的罪,但若非如此,無論我如何舌燦蓮花,諸位若不是親眼所見,想必也不會相信我的說法。”
眾人一時間都沉默下來,紛紛看向那些被師無射長鞭捆住的人,那些人個個垂頭不語,滿目空茫,似是被抽離了神魂。
甚至有弟子本能朝后躲避,后知后覺升起的恐懼之心,讓他們畏懼被侵染。
花朝見狀道“諸位不用慌張,這種侵染并不能傳染,我聽聞我師兄說了你們之前遭遇的妖獸,我猜測你們是在對付聞獜的時候,被旋風卷入其中,才會被侵染。”
“啊,聞獜就是長得像豬的,能帶起旋風的妖獸,你們之前遇到的。”
眾人恍然,那個天象門的帶隊修士上前一步,抬手對花朝一揖,“在下天象門風棲原,這位乃是我門中弟子,確實曾被旋風卷入。”
風棲原指向意識到自己被寄生后,倒地昏死的那個弟子。
說道“不知這位道友,是從何得知他們被妖邪侵染,又是何種妖邪能夠借助旋風侵染人體”
花朝回頭看了一眼,武凌和師無射都站在她的身后,對著她一臉鼓勵。
尤其師無射,眼神堅定且驕傲,是為她驕傲。
花朝抿了下唇,壓住不合時宜的笑意。
她也像模像樣對這位天象門法修一拱手,說道“既然諸位親眼見證了事實,我們也已經將這些被侵染之人捉住,不若諸位先回到殿中,我再同諸位道友細細說明。”
“山中四野空曠,危機四伏,并不適合長談。”
“正是如此。”武凌適時上前一步,出面一一安撫幾位宗門領隊。
眾人又紛紛御劍騰空,朝著他們落腳的大殿而去。
大殿之中靜謐安泰,還是他們離開之前的模樣。眾人進入其中之后,各宗在殿內各處安置,燃起篝火,花朝這才上前細細與眾人說起了這秘境之中的上古遺族,羽人族。
她開頭先把自己所知歸為古籍,“我也是偶然閱讀古藏書,得知了世間有此種族群存在,藏本已經不全,我只能將我所知的一部分,告知諸位”
“諸位所遭遇的,并非是尋常妖邪侵染,而是寄生。”
“寄生”兩個字一出,大殿之中修士登時嘩然,因為古往今來,所有寄生邪物,都極其邪惡,甚至惡心。
魔族有一位魔王便擅長尸蟲,以寄生噬魂,最終被寄生之人會化為尸蟲,破體而出,被魔族收為己用。
花朝聲稱自己也只是根據自己師兄的描述,根據弟子們驟然臨陣倒戈,猜測出或許被此種妖物寄生。
加之黃粱秘境之前從未現世,眾人歷練牌都沒有拿,便進入其中歷練,卻屢屢遭遇高境妖邪,而這些妖邪,例如之前大殿之中被驅趕的蜚,和被謝伏馴服的寓鳥,都像是有人馴養。
花朝還把眾人帶到了未曾被撞碎的一側壁畫前,讓他們看了羽人飛天圖,以及從儲物袋之中,翻出了之前謝伏用來討好她的那件羽毛法器,給眾人展示。
種種條件羅列出來,加之之前眾人親眼所見,很輕松便將眾人說服,花朝道“那些被侵染神識的弟子,想來便是被這羽人族的身上所生的一種寄生蟲所寄生,這也是我在古籍之中看過的,羽人族發展眷族的手段。”
“那要怎么清除他們身上的寄生蟲”九霄殿的大師姐水千雁,終于開口說話。
她聲如其人,如冷泉裂冰。
花朝對她慢慢搖了搖頭,嘆道“一旦被發展為眷族,無解。”
確實是無解的,若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份,便會神魂拉扯撕裂而亡,若是接受了自己身為羽人族眷族的身份,便要轉頭迫害昔日同門故友,找到羽人族族群,加入他們。
但即便是加入了他們,也是作為他們最低賤的下級羽人,不僅不能生出羽翅,還會長出毛發,變得人不像人,鳥不像鳥。
花朝所知,上一世成為眷族的修真界修士,只要發現自己被寄生,幾乎沒有人愿做羽人族眷族,皆是神魂撕裂而亡。
或者還有一種結果,便是不知道自己被寄生,然后漸漸地湮滅掉了自我意識,活成了一個溫良恭儉的軀殼,最終在進境之時,死于滾滾天威誅邪雷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