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太虛此話一出,常守清面色一僵,還來不及想出如何緩和氣氛,卻聽文宗易先開了口。
“前輩何出此言晚輩生父早已亡故。”
步太虛將上身往后一靠,抬了抬下巴,道“你若不信,大可施展你文氏的血脈溯源之術。本座認你,是你的福分。”
文宗易唇角的弧度分毫未變,說道“前輩所言,當由前輩自己舉證。晚輩自小便是個無福之人。”
步太虛聽出文宗易的抗拒,微微皺眉,身上爆發出大乘期的威壓。
常守清呼吸一窒,連忙將山門外異常消失的大乘雷劫與文宗易的干系細細道來,并提議道“太上長老不妨將文夫人請來。”
見步太虛意動,他又去勸文宗易“文家主不信太虛真人,也該信文夫人所言”
“常閣主勸我信她”文宗易卻冷笑一聲,起身就往星暉殿外走,口中喃喃,“文某人向來聽勸,她說我是大逆不道的賤種小畜生,早該去死。我這就去讓劫雷劈死”
常守清微愣,捏了捏眉心,才苦著臉看向步太虛“太上長老,您看這要不然算了”
步太虛的表情不太好看。
他可是山海界屈指可數的大乘后期修士,即使對上風輕輕,也有一戰之力。
自己肯捏著鼻子認下文宗易,他就該巴巴地湊上來“盡孝”,將文氏雙手奉上,討自己歡心才對。
步太虛瞥了一眼文采薇,大手一揮,道“你不認便罷了,別要死要活的。”
無形巨力拉著文宗易后退,將他按坐回了原位。
步太虛一邊對文采薇招手,一邊說道“現在告訴你也不晚,采薇識時務,已認下了我這個祖父。聽說,她已經接下了文氏家主印”
他端起常守清為自己新泡的靈茶,嘬了一口,仿佛文氏已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常守清眼睛一轉,也明白過來,當即對文采薇拱了拱手,笑道“原來小友才是文家主,失敬失敬”
文宗易還沒說什么,他身后的家老之一文墨,嫌惡地看了一眼文采薇,便附在文宗易耳邊說道“家主,采薇這丫頭不堪大用,還沒正式接任家主,便認賊作祖,一副趨炎附勢的做派老夫覺得,應當收回文氏家主印,另擇少主”
雖然是咬耳朵的悄悄話,卻叫在場所有人都聽了個分明。
文麒扯了下他的袖子,微微搖頭,提醒他注意言辭與場合。
步太虛可是大乘修士,當面說人家是“賊”,是不想活了嗎
文鷺反應極快,當即接過話茬,說道“少主自己什么話都沒說,你們就這么急著給她定罪,究竟有何居心”
“文鷺,你不是一直嫌少主弱不禁風嗎這會兒來當什么好人”
“我只是覺得少主體弱,難以延續血脈,可惜了這難得的混沌靈根。我無兒無女,可不像你文麒老祖,多的是不成器的子子孫孫要照拂”
“你胡說什么我從沒反對過文采薇當家主”
“文麒,你別假惺惺的了,你不還把你那個小孫子的小孫子,送去家主書房給文采薇當隨從,想要近水樓臺先得月嗎當誰眼瞎看不出來嗎”
“好啊你,你是不是忘了老祖宗定下的規矩,不許同源血脈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