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掌柜是分舵地“對外窗口”,本舵的人反倒沒有多少人認得他。
而要直接聯絡上他,也肯定需要一定身份,單單是送信、傳信之人,也只能接觸到六子罷了。
文泰來冷笑道:“二掌柜的尸體不能如此被羞辱,要盡快入土為安。而且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他們做了初一,咱們也可做十五,那兩個官兵的尸體也可以派上用場了!”
雖說死者為安,但是針鋒相對的時候,哪里還有那么多講究,何況是對方先破壞的規矩。
李平安蹙眉道:“如此會不會沖動了點兒,萬一激怒了他們,在城中開始大肆搜捕,無辜百姓也得要遭殃。”
方德搖搖頭,說道:“我仔細想過了,若只是現在這情況,我們反倒無法安然退走,所以必須要在之前,先將登封的水攪渾,到時候才好渾水摸魚。
“至于登封城內地百姓,大多都已順服滿清統治,他們也不會貿然做出那種自掘根基之事。”
小冬瓜點點頭道:“不錯,局面越是平靜對我們越不利,反而更容易波及到無辜百姓。倒不如趁勢鬧大,讓官府的注意力轉移。”
反正那兩個官兵之前就殺了,尸體還無處安放,現在算是“廢物利用”了。
方德又道:“反正原本就要安排人撤出,正好讓他們先把這件事做完,制造混亂引走官府注意,方便我們明日離開。”
李平安道:“所以,需要我們先去傳遞消息了?”
“嗯,麻煩你們了。”
李平安望了令狐沖、君寶和天寶一眼,咧嘴一笑,“阿彌陀佛,貧僧一定會帶著三位師弟好好化緣地!”
……
如今的登封城內表面平靜,其實暗流涌動。
官府那邊雖然沒有進一步動向,看起來對失蹤兩個官兵也不在意,但李平安他們都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對于這邊的監控越來越嚴苛了。
先前還只是四面有人把守,現在卻好像恨不得時時刻刻都有人在路上巡視。
這里來來往往的大多數都是熟人,所以貿然進來一個生面孔都比較顯眼,而偏偏在極短時間內,他們就發現了許多原本不屬于這里的人,甚至要不是客棧以客滿為由不讓住客了,也會有人過來。
繼續在半條巷待下去顯然不行,哪有終日防賊的道理,說不定什么時候來一個突然搜檢,所以必須要離開這里。
不過一個分舵的轉移,而且是如此突然的轉移,事情千頭萬緒,若非是方德心中未雨綢繆早就防著這一日,也另行做了一些安排,他們想要做到在幾日內完成轉移更是想都別想。
天地會能夠在滿清境內活躍這么久,倒不能說大宋有多得人心,而是清國同樣不怎么得人心。
與歷史上那個已經奪得了整個江山的清朝比起來,這里的滿清朝廷外有南宋北蒙的威脅,國內實行的鐵血政策,包括文字獄、“除刀令”等,別說是被大肆打壓的江湖中人不待見,許多普通百姓從剃發留辮開始,就已經在心里種下了不滿的種子。
沒有幾十年時間,想要完全消除掉民間的反抗之意,僅憑借這些所謂的強制手段是遠遠不夠的。
而起碼是在現在,登封城內的反抗勢力便蠢蠢欲動,李平安他們則成為了聯絡各方的導火索。
潛伏在登封城中、也是他們此行出去需要聯系地,可不只是天地會青木堂之人,畢竟滿清境內本來也不止天地會一支抵抗勢力。
當然,給外人傳遞的只是讓他們聯合制造混亂的消息,而交代分舵眾人地,除了要將那兩具官兵尸體扔到官府門前挑釁,還有全員撤出的香主密令。
四個光頭還真的像是云游的和尚一樣,因為沒有僧衣,李平安干脆讓小冬瓜去苗翠花那家布行臨時裁了基建拼湊起來的衣服,看起來倒有點像是丐幫少林寺分部的造型,然后四人就這么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