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的鼻翼間立刻便嗅到了那屬于女子特有的幽香味道,而來到近前,對方身體停住,臉頰也完全沐浴在了月夜光輝下,李平安看的不能再清楚了,那張臉就是他已經猜到的建寧公主。
此時的建寧公主低著頭看著緊閉雙目、平躺著的李平安,臉上突然泛起了十分奇藝的笑容,再加上那月光本就有點兒暈黃,令她此刻的表情顯得更加的怪異,如果配上某段音樂,這大概就成了一個恐怖片的場景。
只是隨后建寧公主就自己破壞了那種詭異驚悚的氣氛,她只是一張開嘴,笑得連牙齦都露出來了,還一手一直指著李平安,另一手掩著嘴巴,上半生更像只小倉鼠一樣一聳一聳,顯得特別的傻氣,瞬間就從殺人兇手變成了犯二少女。
然后她又慢慢彎下腰來,腦袋慢慢靠近了李平安,伴隨著那清香而來的,還有她身上溫熱的氣息。
李平安知道這妮子啥事都干得出來,裝睡是不可能裝睡的,但又不可能嚇她太過,不然一叫出來弄得全世界都聽得到,那可就太慘了。
很顯然他猜到了部分對方的心思,她大概是看康熙一直沒有怎么處置自己,反倒現在又讓自己立了大功,眼看著就要步步高升了,她心中不忿之下又聽說自己目前處于重傷狀態,就想要過來戲弄一番自己。
當然,說不定沒有死心還想要自己幫她逃出去,特意過來談條件的。
這兩日都沒有撞見她,也沒有見她主動找上門來,李平安還真以為她轉性了,放棄了所有念想了呢。
又或者可能已經跟韋小寶勾搭在一起,早就拋棄自己這個“舊情人”了;不過現在看來,她還一直掛念著自己,更重要大概是從自己這里又看到了某些“希望”了吧。
李平安不動聲色地做好了準備,就準備等到她快湊近的時候一把按住她的嘴巴控制她的身體,也不在乎暴露自己沒受傷的事情了。
如果就這么憋住的話,建寧公主絕對會不管不顧繼續戲弄,他只要不想被戲弄,就肯定會暴露,倒不如主動點,說不定還能再將這不規矩的公主忽悠一次。
只是就在建寧公主的腦袋距離李平安的臉頰只有數尺,而李平安也已經準備動手的時候,卻見對方突然又收了回去,重新直起身體,然后就這么看著李平凡發了會兒呆。
接著竟然直接往那冰涼的地板上一坐,而且李平安注意到她的行為其實很奇怪,包括之前停住的時候,她的雙手就有一個向下放著什么的動作,然后才直起身來;而現在則是雙手往下撈起一個什么東西,提起來之后才小心地用一個別扭的姿勢一條腿疊著另一條腿盤坐下來,跟著又將手上的東西放到了懷里。
李平安再回憶一下剛剛對方的舉動,這才意識到她從始至終都很奇怪,剛進來的時候那怪異的姿勢恐怕也是因為這一點,看起來也是一直在彎著腰雙手提著些什么,就這樣一路走過來。
只可惜以他現在的角度,如果不扭頭的話,是看不到那是什么東西的,而他要扭頭的話,那動作肯定就會被對方發現了。
對于建寧公主李平安秉持的是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既然她沒有湊過來,看起來目前暫時也沒有要調戲自己,坐下來倒更像是一個準備開始傾訴的樣子,李平安自然也免得暴露,還是先聽一聽對方講的什么再說吧。
“游悍,皇兄跟我說了你的事情,雖然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幫我,但我現在這個樣子,就算跟著你出去,也只會拖累到你。”建寧公主的語氣聽起來很惆悵,所謂的“這個樣子”,大概也和她現在腳上的什么東西有關。
李平安暗暗一怔,此刻的建寧公主顯然和自己“印象”中的不太一樣,而她腳上的……莫不會是一條鎖鏈吧?
如果這是真的,以她公主之尊,就算得罪了皇上,也不可能有人敢這么對付她,除非那個下令的人就是皇帝本人。
康熙想要用鎖鏈束縛住她,無非就是想要限制她的自由,然后讓她好好的一直待到與平西王和親的日子,再好好地嫁出去,以配合康熙麻痹藩王的計劃。
只是他其實完全可以安排足夠的人來守住建寧公主就好,用這樣的手段,未免顯得太過下作,也會與建寧公主印象中那個疼愛她的皇兄形象形成反差。
果然建寧公主對此還是很有意見的,尤其是很失落,她低聲道:“我不知道皇兄為何非得要我嫁給吳應熊,我又不是不知道他想要對付吳三桂,而且吳三桂也蠢蠢欲動,兩邊遲早要開戰,為何還要將我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