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再搏這一回又如何?
從鰲拜本心而言,他雖然對康熙算得上是大不敬,但他并沒有想過要謀朝篡位,只不過是行事霸道慣了,又看不上這種沒有經歷過馬背上取天下艱難的少年天子,才顯得是在欺負人。
簡而言之,他霸道、他專權、他跋扈、他無禮,但他知道他是一個好臣子,哪怕是奪取這前朝寶藏,也是為了壯大國力,私心頂多就是進一步鞏固自己的權柄。
從這點上來說,他倒也有政治上天真的一面。
而不管康熙能不能領會他的好意,他也不在乎,只由自己所想但行其事罷了。
不過如果這一次真地到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心里必然也會有些不甘,所以鰲拜盡管先前在這里看著坐得穩穩當當,其實心中也不乏焦慮。
直到終于有消息回傳過來,他才精神一震,睜開眼睛望著眼前的傳信之人,沉聲道:“可看仔細了?”
以他的身份,在沒有康熙掣肘的情況下,想要調用任何一個地方的官府和兵員勢力都只是一句話的事兒。
也正是有著這樣方便的渠道,鰲拜都沒有召集太多手下,只帶著這群實力夠強的師弟來,進行一場他眼中的“圍獵”。
獵物,自然便是那運送寶物的船,和那船上的天地會眾人。
真正動手,他倒不會去依賴這些地方官,他們實在沒有值得他信任和看得上眼的地方,反倒可能出來拖后腿。
“啟稟大人,的確就是他們。那艘船上懸掛的旗幟,便有轉運使衙門的標識,不會認錯的。”
雖說不會認錯,但船上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這可就難說了。
鰲拜已經吃過一次教訓,他得到的消息只是說疑似轉運使衙門的人與天地會亂黨合謀調動了船,但具體是哪艘、是什么樣的船卻沒有說清楚。
鰲拜也不太清楚他們到底是打算用什么樣的方式運送那些寶物,自然摸不準到底是大船合適還是中等大小的船就夠用了。
結果之前他們剛到不久,發現了一艘同樣是打著轉運使衙門旗號的中等船只,結果翻到里面發現卻是正經運糧的。
雖然就這么一艘船來運糧很顯得奇怪,但又不能說什么,鰲拜無所謂這些人的性命,卻不想打草驚蛇,所以還是假裝是官府的例行搜查之后,就讓人把他們放了。
那一次他們并沒有出面,要不然就這群師弟的造型,想要裝官府的人也沒人信啊。
等回來后他好好思慮了一番,覺得還是更有可能是一艘大船,要不然他們完全沒有必要選出兩艘大船來,直接全都是中小船只豈不是更好混淆視聽。
兩艘大船可以有一個作為掩護,而大船的載貨量更大,可以將寶箱藏得更深,那么路上哪怕碰到轉運使衙門的旗號不頂用的時候,也完全可能做到瞞天過海,畢竟關卡的搜查很少會進行的那么細致深入。
感覺自己察覺到了真相的鰲拜,于是便繼續等待,也將目標主要放在了可能途徑的大船上。
大船顯眼卻又稀少,在這河道上幾天都可能見不到一輛,所以一旦出現立馬就能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