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只覺得對方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沒想到這個動作居然還有再見到的一天,還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那么很顯然,其含義……
“轉運使?!”
知府的聲音陡然拔高,讓思維飄忽的苗人縫驚醒過來,再看鰲拜那邊,臉色陰沉顯然蘊含怒氣,但不知為何居然沒有發作。
苗人縫連忙抬起袖子擦了擦冷汗,然后拱手道:“下官、下官是在斟酌風險,不過若是將軍一意如此,下官也不再勸,只能盡力安排好,以保護將軍和知府大人周全。”
那位知府對鰲拜的諂媚他又怎么看不出來,鰲拜要上去他肯定也不會放過這種跟在身邊討好的機會,所以肯定也會跟著上船。
鰲拜揮揮手,看起來也不計較這些,不過他卻蹙起了眉頭,似乎在思考另外的事情。
原本他要上船是臨時起意,也是為了試探對方,而越看這位轉運使越值得可疑,再聯想到轉運使衙門有人在此中扮演的角色,即便看起來他的反應都很合理,卻也不得不讓人將其列入嫌疑。
更主要的是,鰲拜直覺有些不妙。
練武到了一定的程度,不僅是強身健體、五感敏銳,甚至還會產生一種玄而又玄的第六感,俗稱為直覺。
鰲拜此時的直覺便告訴他,船上似有莫測危險。
越是如此他越是要上船去看看,但肯定不能再是自己一個人去了——官府的人陪同在他看來跟自己一個人也沒什么區別,只有這群師弟的實力才值得他信任托付。
本來他的打算是讓他們在旁邊做伏兵策應,關鍵時刻才好發揮效果,但要真的陷入危險,他們不在身邊的話,這耽擱的一點時間就可能產生很大的影響,所以干脆帶上。
至于這會不會引起對面的反應,若他們真的問心無愧,還怕自己這邊怎么樣?
他雖然不懼冒險,卻不是一個純粹的莽夫,否則也不可能活到現在還活得這么好了。
在朝堂之上爭斗,和在江湖中搏殺,肯定是不一樣的,鰲拜雖然未經歷過真正的江湖快意恩仇,卻也有所耳聞,當然是不會將自己置身險境。
最主要的是,這里人生地不熟,本來就很難讓他有安全感,行事周全些,總沒有壞處。
苗人縫這邊一邊請他們上船,一邊又偷瞄了眼水面上,卻發現李平安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心里約莫有了底,自己這是猜對了對方的打算,恐怕他現在已經先一步上船上做安排去了。
這樣倒是正好,做好埋伏,將他們引到船上去,若是有不妙便可立刻發力,將他們圍殺了。
不過他心里還有些發憷,畢竟鰲拜和他一干師弟,實在太過唬人,還有那些官兵湊數,就算上去的人不會太多,但他們船上的可戰之人本身也沒多少,真打起來勝負猶未可知。
最主要他不知道李平安實力如何,盡管平常看著很沉穩,但萬一這次就翻船了呢,若是他因為太年輕錯判了形勢,那豈不是要把他們所有人都拖累了?
不過此時,他也只能夠硬著頭皮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