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從外表上是很難看出各個使徒的能力的。
因為使徒覺醒的能力是雜亂而無體系的,最多跟他們侍奉神靈的神職掛鉤,而如果想要弄出點“修真者的湛然神光”、“斗氣三段恐怖如斯”之類的修煉體系,那是絕無可能。
所以一個人如果覺醒了什么等級的能力,那他就是什么等級的使徒,不受年齡限制,卻也無法有體系地進階。想要變得更厲害,除了去戰斗、去從生死之間覺醒更多的能力之外,別無他法。
也正因如此,易文君既見過外表柔弱但起手就是雷神之矛、一個人能供一個城市的電力的小女孩,也見過外表五大三粗、但能力卻是治愈之手的男媽媽總之這事兒似乎挺隨機,沒什么定論,更沒法從外表上看出端倪。
然而在這個副本里,也不知道是安潔莉卡自帶的天賦能力,還是游戲給玩家暗暗開了金手指,易文君發現,當自己與使徒接近到一定距離時,她竟開始能夠察覺到對方的能力,就像是感受一團火焰
比如說如今宴會上的那些人他們雖然大部分都是使徒,但他們身上的“火焰”強度不定,而其中最耀眼的,無疑是坐在國王下首的第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有著一頭蒼白的長發,蒼白的睫毛,甚至他的膚色、瞳色、唇色,全都淡得可怕,一眼看過去,除了白之外,再沒有別的印象,至于歌劇團人們說的“英俊”什么的,易文君也完全沒看出來。
易文君只覺得這位可能是白化病人,真正意義上的那種病人。
可對于東奧雷王國來說,這樣褪色的白卻似乎是被神眷顧的標志,因此在對方出生后,他就被選入神殿,成為了這代唯一的圣徒。
圣徒沒有名字,也沒有姓氏,這意味著他拋棄了人類社會賦予他的一切枷鎖和一切贈禮,全身心地侍奉生命圣主。而如果有什么人要稱呼他的話,他唯一能被稱呼的“名字”,也只有“圣徒”。
不過易文君對此并不擔心,因為她察覺到,這位圣徒的能力雖強,但他覺醒的能力卻應該是治愈方面的,也算是很符合生命之主的神職了。
易文君哦,又是一個男媽媽啊。成,記下他的位置,回頭打團先殺他。
圣徒這個職業,嚴格來說是使徒的進階版,因此圣徒的能力“火焰”在中賓客中最耀眼是很正常的事。但出乎易文君意料的是,場內“火焰”第二耀眼的,竟然不在近衛團中,而在筵席的最上首不,并不是國王身旁的某個護衛,而是國王本人
如果說圣徒的“火焰”是帶著生機的紅與綠,就像是勃勃盛開的花海的話,那么這位胡克二世國王的“火焰”,則像是翻騰血海中瘋狂蜿蜒的鐵色蔓藤。
在后者的“火焰”意象里,雖然也含有“生機”的意境,似乎也與生命之主的神職吻合,可易文君總覺這個“生機”很奇怪。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
樹木的生機,是因為它汲取了大地與風雨的力量,這才能夠傲然佇立;而攀附樹木的菟絲花,雖然跟樹木一樣立于高處,可它卻是極為可怕的寄生物,會強行從寄主植物的維管束中汲取營養物質,直到將其絞殺。
它們二者,雖然同為草木、同樣生機勃勃,但樹木的“生機”代表這片土地的生機,菟絲花的“生機”卻實則代表著某個龐然大物的衰敗與死亡真是想想都覺得奇怪,生命之主的使徒,怎么還會覺醒這種奇怪的能力
易文君心中暗暗警惕起來,終于開始正眼打量這位國王。
現任國王胡克二世,被民間的人偷偷稱為“藍胡子”,即“可怕的屠夫”,但事實上,他其實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樣蒼老衰敗,全身上下都充滿著縱情聲色與殘暴意味。
與之相反的是,這位國王雖然已經年近七十,可光是從外表上來看,他不但沒有“屠夫”的可怕模樣,甚至看起來就像是三十剛出頭的人。
他的眼角有些細紋,面龐帶著成熟男人的英俊和成功男人的意氣風發,而與此同時,他分明身居高位,可他的舉止卻始終彬彬有禮,待人如沐春風,臉上無論何時都帶著笑,很給人以好感也難怪時常接觸他的王室歌劇團上下都對他非常欽慕,并堅定認為民間對國王的評價都是詆毀。
與他比起來,原本顯得英俊不凡朱爾斯王子,竟都像是個沒戒奶的小屁孩、一個拙劣的基因復制品。
易文君暗暗皺眉,輕嘖一聲麻煩。
一個能力強大,還極具個人魅力的反派boss,這看起來就很不好打啊
不會真要她上去開無雙吧可金手指沒到貨啊
或者說,這里其實有能組隊輸出的同伴
畢竟胡克二世怎么說也是世界級別的大boss,大家有怪一起刷啊
咦等等
這一刻,易文君驟然靈光一閃對了組隊莫城伯爵
易文君在這一瞬間驀然醒悟,終于想到了上個副本的boss赫伯特六世,那個能力相當可怕的邪神使徒。
如果真的按照戀愛游戲的規律,身為“男主角”的赫伯特為“女主角”伊蓮娜殉情了呸,真是說說都嫌臟。
總之,如果那家伙真的死了,那他的“邪神大業”會交給誰
恐怕只有他唯一的后人,如今的小伯爵卡葉塔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