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爾斯一語成讖。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眾人焦急又壓抑地等待著。他們不知道自己在等待著什么,也說不上自己是希望看到那三人的回來還是希望他們能夠直接離開。
但四十多分鐘后,當看到熟悉的車輛從遠處駛來時,所有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但卻再沒有人跳出來說些什么了,就連連暈了兩次的瑪麗安都頗為平靜,像是隱含麻木。
因為他們已經清楚明白,如今的眾人已經被卷入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件之中。
這不是普通人、或是普通使徒能夠應對的,所以著急也沒有用。
片刻后,被路西恩開走的警車在眾人面前停穩,路西恩率先下車,眉頭緊皺,審視的目光掃過眾人。
當他目光落在朱爾斯身上時,朱爾斯笑了一聲“怎么樣,我的好兄弟,你是找到出去的路后慈悲地轉頭來通知我們的嗎”
朱爾斯的陰陽怪氣沒有引起路西恩的任何回響。
路西恩看了一眼眾人,聲音沉穩,帶著天然的領袖氣勢“如今我們共同遇上了一樁危險而又離奇的事件,我相信我們每個被選中的人都各有理由,所以我也有理由相信接下來如果想要破局的話,需要我們摒棄前嫌、坦誠相待、群策群力。我想應該也沒有人想要留在這里一輩子吧既然如此,請大家跟我進入客廳詳談。”
說完,路西恩向車后座下來的兩位神職人員微微點頭示意后,便徑直走入燈火通明的大廳。
朱爾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神色散漫地跟上了,兩位神職人員緊跟其后。
其他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片刻沉默后,到底還是硬著頭皮進入了這座詭異的城堡。
眾人依次在客廳內落座,路西恩掃視一眼,見眾人已經到齊,便開門見山地說道“經過我與兩位司祭的討論,我們認為這次的事件很有可能是一起有組織的、大規模的邪神獻祭事件,而我們則是入場的祭品。”
在聽到“邪神”這個名詞的瞬間,易文君驀然抬眼看向彭斯警長,恰好將他那一瞬間從癡愚混沌表象下破殼而出的驚懼顫栗收入眼中。
易文君垂下眼,若有所思。
首座的路西恩繼續說道“只有那群如地溝老鼠一樣的邪教徒,才會弄出這樣可怕的、無法用常理解釋的死者,也才會出現這樣一個大規模的儀式場。所以我們如今破局的道路只有一條,那就是探明這個儀式場的真面目,弄清它存在的目的與關要,然后揪出藏在暗處的邪神教會殺了他們,中斷儀式”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誰都沒有搭話。
眼看路西恩就要以“如何破解邪神教會布下的儀式場”為核心思路探討下去,一直隱身至今的加德納男爵終于忍不住了,顫聲說道“殿、殿下為什么這會是一起邪神獻祭事件難道難道就不能只是一場普通的襲擊事件嗎”
不怪加德納男爵到現在還心存僥幸,實在是“襲擊事件”與“邪神教會獻祭事件”的嚴重程度相差太多太遠。如果說被卷入前者還有很大的生還可能,那被卷入后者別說生還可能了,能留你一具全尸都算是看得起你了。
加德納男爵還在努力為自己的想法找補“大家想一想,博林他的死,雖然與卡葉塔娜小姐的死亡撞在了一塊兒,可這并不能說明什么對吧有沒有可能,這只是一場沖著莫城領主而來的私人性質的尋仇比如說有個使徒與莫城伯爵有著深仇大恨,但在老伯爵生前他沒辦法復仇,于是就將目光盯住了卡葉塔娜小姐。
“后來,當他殺害了卡葉塔娜小姐準備潛逃時,卻不知道怎么的被博林發現了不瞞各位說,博林他雖然不是個多么高明的使徒,但他的確是個非常聰明的人,至少比我要聰明太多,所以他發現了潛藏在仆人間的兇手的破綻,準備盤問他,但他沒料到對方竟是個窮兇極惡的家伙,于是當女仆聽到動靜趕來時,可憐的博林已經慘遭毒手
“最后,那使徒從窗戶逃跑,闖入后山的樹林,恰好撞上了尋找卡葉塔娜小姐的管家卡爾斯或者在這之前他就撞上了卡爾斯,于是將他殺了,形成了三人慘死的局面請大家仔細想想吧,這也是有可能的,對吧”
加德納求助的目光掃視了一圈,但在場眾人中,只有好心的艾倫助祭回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