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伊蓮娜心神不定的這片刻間,那一頭,眾人已經飛快地安撫好了瑪麗安。
接著,就在赫西夫人欲言又止、像是想要說些什么卻又顧忌什么的時候,朱爾斯就像是什么都沒看到一樣,將她跳過,直接看向了最后一個人加德納男爵。
“加德納男爵,我想你或許也有一些話想要對我們說”朱爾斯說,“我想在如今的情況下,有些事或許越早說明白越好,男爵你認為呢”
加德納男爵的臉色非常難看,說不上是哭是笑“當然,當然殿下,你說得太對了只是我但我其實我只是不知道”
這一刻的加德納男爵,冷汗直冒,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后語。如果不是在場的兩位王子的目光實在太過具有壓迫性了,恐怕此刻的加德納男爵早就用暈倒這個辦法逃避了。
博林男爵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暗暗用手肘推了加德納男爵一把,厲聲呵斥“加德納,你還磨磨蹭蹭什么殿下問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就是了,只要你沒有做過惡事,就完全不用心虛兩位殿下博學廣聞,目光如炬,什么人什么事沒見過難道還會因為小小的疑點就冤枉你嗎還不快點說”
這段呵斥看似責怪,實則提醒。
加德納也不是真的傻子,連忙回神,在眾人起疑前連忙道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原來,不同于大家默認的那樣,加德納男爵竟然并非生命圣教的使徒,而是世代信仰著復仇女神,也就是除五大正神以外的“他神”
這樣的事,哪怕是與加德納一家世代好友的博林男爵都沒聽過,因為這樣的信仰放在數十年前無疑是邪惡的,甚至是可怕的犯罪一旦暴露的話,哪怕他是男爵,也不妨礙東奧雷王國內的任何一人將他舉報并押送審判庭,踩著他的尸骨獲得榮光。
但放在現在,大家只是稍作驚訝的同時,也從另一個角度上理解了加德納男爵剛剛的隱瞞和難以啟齒。
“不過,我想事情應該不僅于此,對嗎”朱爾斯平靜的話語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如今信仰罪已經被正式廢除了,而且加德納男爵你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應該也不是那種看到死亡就嚇得說不出話的人吧。”
加德納男爵的笑容更難看了“當然,當然殿下你如此睿智,果然什么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拙劣地拍了一個馬屁后,加德納男爵咽了咽口水,“我我之前的可恥表現,的確不僅僅是因為我的信仰也不僅僅是因為害怕大家追究這件事而是因為,因為我知道鄧莫爾司祭的死因”
知道鄧莫爾司祭的死因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不由得為之側目,因為加德納男爵的這句話無疑于在本就凝重可怕的空氣中丟下了一個重磅炸彈,而這個炸彈甚至比七年前那個遙遠的詛咒的謠言更為可怕
就連性格沉穩的路西恩都忍不住在此刻變了臉色。
“你都知道些什么”路西恩肅聲追問,“快說”
加德納嚇了一跳,連忙結結巴巴地訴說起來,于是一直活在生命教會的教義中、被生命教會的解釋所籠罩和灌輸的眾人,在此刻從加德納口中聽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故事。
原來,在“他神”的教義和神典故事中,在世界的誕生之初,根本沒有什么“正神”、“邪神”、“他神”、“從神”的區別,只有無數種族各異的生命體,以及被生命體信仰的神靈。
所謂的正神之說,其實是經歷了第一紀的神話紀元、第二紀的神秘紀元、第三紀的天災紀元后,在時間和各種族實力的興衰演變下,這才逐漸化作了如今第四紀元的神話體系。
但即便如此、即便正神和他神在信徒的數量和質量上已經形成了巨大差距,但人類信徒與神靈力量其實并不掛鉤,而且對于神靈本身實力的強弱,人類信徒也其實很難辨明,而是長久地處于混沌的迷霧中當然,這里頭不包括邪神,邪神就是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