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生命教會的預備使徒訓練營,并不是一開始就面向大眾、面向平民的。
最初,也就是四百多年前,當東奧雷王國還是地域遼闊的奧雷帝國時,掌控著整個帝國使徒的出現與晉升的生命教會,其實是相當傲慢的。
他們不僅斷絕了當時平民成為使徒的道路,甚至對貴族子弟也是百般挑剔,動輒就宣告某某某沒有成為使徒的資格這說好聽點是貴精不貴多,說難聽點就是濫用權力、公器私用。
因此,這樣不得人心的生命教會才會跟它狂熱派一塊兒,被驅趕到東邊的海岸,離開了土地肥沃的大陸中部。
別看現在的東奧雷王國依靠著江海和交通似乎混得很不錯的樣子,但在四百年前,這邊可只是個地不長毛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被后起之秀的自然教會分裂國家,篡奪權柄,甚至像喪家之犬一樣被趕到東海岸這樣的鬼地方,由此可見生命教會當年是做得多么失敗
后來,吸取了這次失敗的教訓,生命教會開始學著自然教會那樣放寬人們成為使徒的條件,并開始向廣大平民招生,選出那些有可能成為使徒的人進入訓練營培養。
與此同時,教會還制訂了一系列使徒相關的政策,比如說只有成為使徒才能進入權力中心、只有成為使徒才能晉升高層等。
多管齊下的政策下,經過數百年的休養生息后,生命教會終于慢慢恢復了元氣。
“但是,平民可以成為使徒,卻不能成為苦修士或者圣徒;平民可以為貴族老爺們賣命、成為警長和軍官,但卻不能成為領導貴族老爺們的將領和上司”
莉莉笑了笑,輕撫耳畔的長發,哪怕眼眶發青,卻也依然風情萬種。
“這樣的潛規則,存在于東奧雷王國的每一個地方,從無名小鎮里的辦事處,到預備使徒訓練營,甚至是王都市政廳和王宮每一個地方都是這樣,從無例外要煙嗎”
說著,莉莉從懷里掏出一包煙,很不見外地遞給易文君,就好像完全不記恨易文君剛剛往她臉上招呼的拳頭一樣。
但易文君卻非常謹慎地拒絕了。
“不用,”易文君說,“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事你應該不是王都人吧,怎么好像對這些事很熟悉的樣子為什么”
莉莉收回煙,動作熟練地點燃。
而接下來,還沒等她回答,一旁腫成豬頭的哈曼就迫不及待地討好說道“因為莉莉的媽是我們城里遠近聞名的交際花從我記事起,就有好多冒險者和貴族老爺們聞名而來,哪怕是教會的人都不少見,所以莉莉從小耳濡目染,見過的人聽過的秘聞,絕對比我們一生聽到的都要多”
這一刻,所有人都愕然望來,顯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
莉莉垂著眼,臉上笑容越發嫵媚,似乎對這一切毫不在意,但她微微顫抖的指尖卻暴露了她的內心。
易文君隨意瞥了一眼,沒有放在心上,繼續問道“那按照你的說法,你對這座訓練營也很了解嗎關于你之前說的那些意外死亡的預備使徒,你聽過什么內情或線索嗎”
如果說每個出類拔萃的平民出身的使徒,都會被針對、會在其飛黃騰達的前夕被暗殺,那么她上一周目的死亡,難道也是因為這個
是因為她很有可能會被選入最高圣殿成為圣殿的一員、是因為東奧雷王國內部數百年來從不間斷的階級打壓和階級斗爭,而不是她想的邪神降臨之類的大事件
不會這么搞笑吧
莉莉僵硬的身軀緩緩放松下來。她沒有抬頭看易文君,只是抽煙的手重新動了起來。
“我不知道內情,也沒有什么線索。”莉莉不疾不徐道,“我只知道這么多年來,所有肆無忌憚地表露自己天賦的平民都死了只除了加入共助會的人。”
易文君聽著,若有所思。
這一刻,關于上周目的死亡原因,在此出現了兩個猜測一個是東奧雷王國階級森嚴,甚至不惜對平民中的天賦者暗下殺手;一個是少男少女們在十多天后的野營活動中搞出了點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