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門圣山,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曾經是一座圣山。
不過它并不是自然教會的圣山,而是生命教會的。
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當年奧雷帝國還沒有分裂為東西兩國的時候,生命教會才是奧雷帝國的國教。
而在自然教會入侵奧雷帝國,并將生命教會驅趕至東海岸后,生命教會曾經的圣地便統統作廢了
曾經凝結過無數工匠心血的巍峨神廟,被超然之力悍然摧毀,崩塌成灰;曾經受人膜拜的超能使徒被拉下神壇,人頭滾落,被屠殺殆盡;而曾經信仰生命之主的信眾們,肯改信自然教會的還好,一切還能保持原狀,至于那些不肯改信的人,就只能流離失所、被迫背井離鄉四海為家了。
許多許多年后,那場摧山攪海的信仰戰爭,被這里的人們稱為“神圣之戰”,又或者是“光榮之戰”,至于那些因這場“光榮之戰”埋在異國他鄉的白骨反正它們也沒辦法跳出來反對了,所以自然也就不值一提。
話歸正題。
總之,自從許多年前的這場神圣之戰后,生命教會的所有神廟與圣地都毀于一旦。
西奧雷王國作為自然教會,沒有繼續趕盡殺絕、摧毀那些曾經承載過神廟的山脈,而與此同時她們作為奧雷帝國正統后裔,也不至于花大力氣去糾正人們口中“某某圣山”的稱呼,因此“塞門圣山”的稱呼便從奧雷帝國時期一直延續了下來。
不過最近幾年,在大型跨國集團戈頓集團的交涉下、也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荒廢數百年的“塞門圣山”竟直接被租給了戈頓集團,用來造打造一個高科技產業的集團總部,于是,在叮鈴桄榔好幾年后,無數極具科技感的高樓大廈拔地而起,而塞門圣山也從曾經宗教意味濃重的生命教會的圣地,變成了電子工業和計算機業的王國,至于那些“朝圣者”,也從生命信徒變成了高新技術者們。
曾經的神圣教會與神圣奧雷帝國的痕跡,徹底消失無痕。
一個時代的徹底落幕,無非于此。
易文君覺得,幸好生命之主已經徹底狗帶了,也幸好東奧雷王國離得遠、消息相對閉鎖,否則在聽到曾經的教會圣山被用來租給資本家造工廠后,那不得氣到在棺材里仰臥起坐啊
易文君對塞門圣山其實沒有太大興趣,但她對塞門圣山里的戈頓集團駐西奧雷王國分部是真的很感興趣,因此在以“卡洛琳格雷斯”的身份來到塞門圣山后,易文君曾多次創造機會在戈頓集團的附近出入,甚至好幾次都進入了戈頓集團的內部參觀,并且借助身邊的便利,一度登上了高管與技術人員所在的樓層,去探究去套話。
甚至易文君還開啟了動靜極小的完美世界的能力,試圖在戈頓集團的總部找到一些足夠重量級的線索。
可也不知道是因為易文君的探索到底太過淺顯,還是因為戈頓集團某種程度上就是這樣無懈可擊,在易文君停留塞門圣山的這三天里,易文君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行跡或是端倪。
于是,短暫的三天過后,任務在身的易文君哪怕再如何懷疑這戈頓集團,卻也不得不重新啟程,前往自己的下一站。
在離開的這一天,塞門圣山的天空早早就下起了大雨,刮著濕涼的冷風。
從地理的角度上來說,這場雨叫地形雨,也就是濕潤氣流遇到山脈等高地阻擋時被迫抬升而氣溫降低形成的降水。
而從超自然的角度上來說就簡單多了這是水靈與季風女神的恩賜。
因此,當易文君撐著傘,按照“卡洛琳格雷斯”的人設,以一副虛弱卻又虔誠的模樣從塞門圣山上親自走下來時,她驚訝看到沿路上正有無數朝圣者正向山上走來。
這些人一步一跪,順著沿道山路上山,以特有的姿態、手勢甚至舞蹈,發自內心地感恩這場陣雨的降臨。
易文君仔細打量過去,發現這些由下而上的朝拜者中,眾人年齡不一,性別不一,職業不一,甚至祭祀的神靈都并不相同,而唯一相同的,僅是這場浩然無聲、緘默無言的虔誠信仰。
易文君忍不住又轉過頭去,看向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