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還是搖頭“我們作為普通人,怎么會知道使徒大人們的事”
說完,女仆又對易文君苦口婆心地勸了起來,絮絮叨叨地說著萊克斯男爵的“優秀之處”,說著成為這位男爵大人的情婦后能獲得多少好處但易文君已經沒工夫去理會她了。
因為這一刻的易文君,終于想起了這個副本的名字邪神的新娘。
最初,當易文君進入游戲時,她非常自然地還以為這里的“邪神”是那種“你是我黑暗生命里的唯一的光”、“只要你愛我我命都給你”的戀愛游戲特供邪神,而后來,當她在游戲中死去活來打出無數gg時,她也沒工夫思考這副本里的邪神代指什么了直到這一刻。
這一刻,當易文君回想起居室內化成一團“血肉淤泥”的萊克斯男爵,回想女仆口中描述的“感到自己正在孕育神靈”的安妮時,這位經過國家認證、有著豐富理論知識的高級神棍,在結合自己在現實神殿中看過的關于邪神的零星片段、構想和其祭祀手段后,終于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這座城堡,藏著一位或者數位能力詭譎的邪神信徒,并且正準備召喚他們的主。
而她作為手無縛雞之力的伊蓮娜,想要在這些邪神信徒的注視下逃出這個邪神老巢,是不可能的事,就好像一周目的她無法打開起居室的窗戶,可能并非單純的“游戲設定”,而是邪神信徒的干預
所以,如今她唯一的生還機會,就是爭取成為“邪神新娘”,即以自身血肉孕育邪神子嗣,再用邪神子嗣為錨點召喚邪神降臨的“血肉新娘”。
她感到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正不受控制地往外冒,后背發涼,在神思恍惚中,于又一次的爆炸里茫然迎來了第四周目的gg。
第五周目開始,易文君木然坐在臥室床上,捋清思路。
“所以,萊克斯男爵的異狀,是因為他被邪神信徒選中,但卻又無法成功孕育邪神子嗣,于是我被當作食物送給男爵,可最后我跑了,男爵沒來得及進食,所以他不得不自爆”
“這一點暫時存疑但至少,我現在的目標是贏得邪神信徒的青眼,取代必將失敗的血肉新娘萊克斯男爵,成為新一任的血肉新娘,好給自己再續一段時間”
“靠,沒想到竟然有一天要跟一個男人比誰更會懷孕”
“這游戲也太邪典了吧”
易文君將任務情報展開細看,發現這來自不同組織的任務情報,其發布任務的風格和情報的詳細程度也很不相同,可見這個游戲機還是很扣細節的。
來自劇院后巷那個不明身份的男人的任務情報,易文君實在沒啥好說的,因為它就僅是一張紙和一個名字愛德華哈里斯。
光說名字,易文君可能還要在腦袋里轉幾圈才能想起這家伙是誰,可如果加上對方的爵位,那易文君就很熟悉了哈里斯伯爵,王國南部的前鋒指揮官,曾以一個領地之力就鎮壓了三次叛軍的起義,可謂是東奧雷王國炙手可熱的新貴。
比如說今天易文君翻動的報紙上,就有不小的板塊在書寫著這位哈里斯伯爵的豐功偉績。
而與此同時,他還是安潔莉卡的裙下臣。易文君向劇院人員問過了,這位哈里斯伯爵即便真身遠在王國南部,并且還深陷戰事,但他向安潔莉卡投遞情書的次數可不比其他人少多少。
易文君從休息室里翻出了哈里斯伯爵那幾封尚未銷毀的情書,粗略翻了翻,暗暗咋舌原來我的魚塘這么大
不不不,錯了,這是安潔莉卡的魚塘,她易文君可從不養魚她向來喜歡炸魚和電魚。
玩家莫有感情。
話說回來,既然這個組織要求安潔莉卡干掉哈里斯伯爵,那么這是不是代表這個組織的本體,正是在王國南部鬧得轟轟烈烈的那群起義軍
再聯系后巷男人口中的“上等人下等人”,“前線流血的同胞”,以及“珍妮”“雷納恩”,還有不知道是親人還是情人的“扎克雷”,易文君若有所思。
看來,目前她扮演的這個安潔莉卡,并不是外人簡單認為的“來自佛南州的鄉下人”,而是有著更深層次的身世背景和行為動機。
安潔莉卡曾經有過同伴,并與同伴們一塊兒加入了起義軍,又或許他們本來就是起義軍的一員。但之后,她與同伴們分開,后者去了前線,并遭受了慘痛打擊,可能已經全部身亡,而她則意外以歌者的身份打入敵人內部,平安走到今天
既然如此,德雷克公爵又是怎么回事
抱著這樣的疑問,易文君拆開了來自藍孔雀街的任務情報。
這份情報,是被人用花體字寫在干凈的紙頁上、最后塞進堅韌的牛皮紙信封內,通過情詩與報紙這樣的接頭暗號交給易文君的,其繁瑣與華麗程度,與起義軍那丟路上都沒人撿的小紙條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