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推著自己特意去配的平光眼鏡,手中拿著一根特意去買的小教鞭,踏著特意學來的步伐在標槍的身邊轉悠。
標槍低著頭看著面前的一張用傳統紙張制作的地圖,眼中冒出了無數的星星。她小心翼翼地抬起了頭,看著正捂著嘴打著哈欠的羅伊。
得想個辦法逃出去。這是標槍此時腦海中徘徊的唯一念頭。她無法理解呂明為何如此急迫地讓自己看懂地圖,然后離開這里。首先她不想離開父親,其次她也不想去看地圖。
她的手在地圖上亂劃著,手指按壓在卡爾彌斯這個位置,用力的戳了幾下。“這幾個字怎么念啊。”標槍再一次忘記了這個城市的名字,她只隱約記得呂明說過,這是他們暫時的家。
“卡爾斯”作為一個半吊子的老師,她也不認識那個結構較為復雜的“彌”字。“你先記住這條路線,我要動用我的力量來思考一下。”羅伊的手在胸前交疊,似乎正在做著某種儀式。
“不認識就直說嘛。”標槍將自己的腦袋貼在了桌子上。
“讀書人的事情,怎么能叫不認識呢。那叫遺忘。”羅伊漲紅了臉,“反正一會兒我想起來了,自然告訴你。記住,我是你老師,我比你行。低下頭,認真看地圖,記住路線比認字重要。”
說完,羅伊便走到了標槍的背后取出了那本呂明特意留給她的字典,開始翻了起來。
“啊,那個字叫彌。”一個小時后,羅伊終于費力地從字典中找到了這個字,但是當她回頭的時候,看到座位上已經空空如也。
“啊,逃出升天了。”標槍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今天的風仍然很大,甚至比那一次出來買吃的還要大。巨大的風力讓不太習慣的她走路都有些不穩。她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自己摔倒后直接壓死一個倒霉的行人。
“出來做什么呢”標槍臉上仍然沒有什么表情。她用左手食指點著自己的臉頰,右手托著自己的左手,歪著腦袋思索著這個問題。
要不要給羅伊買些好吃的呢標槍嗅到了空氣中飄蕩著一股甜甜的奶香味。雖然她想逃課,但是她也很清楚羅伊督促自己也是無奈之舉,畢竟羅伊也不想學那些枯燥乏味的東西。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有著一些呂明留給自己的零花錢。她對錢沒有什么概念,不過從呂明的話中可以聽出來,買些吃的應該是夠了。
走到攤位前,她用手指著一塊淡紫色的,上面用白色奶油描畫出了一對翅膀的小蛋糕。伸出了三根手指“請來三塊。”
“小姑娘,沒人跟著你嗎”老板看起來是一個非常和善的中年大叔,他從身后的柜子中取出了三塊一模一樣的蛋糕,小心地包裝了起來。
標槍搖了搖頭,摸索著自己的口袋,從其中取出了一把鈔票扔在了玻璃展柜上。“我只有這些錢。”標槍特別誠實地說道。
看著面前這足以買下整個展柜所有點心的錢,老板從其中取出了三塊蛋糕的錢后,將剩下的錢朝著標槍推了推。“我只需要那些就夠了,剩下的錢你快點收起來,如果遇到壞人就不好了。”大叔朝著四周望去,幸好此時并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在這里,這讓他松了口氣。
標槍不太明白大叔口中的壞人是什么樣子,但是從他那戒備的神情能夠看出來絕對很危險。她將錢收回了自己的口袋,然后拿起了展柜上買來的蛋糕。
“您不用擔心,我很強的。”標槍揮動著自己的右手,不過那纖細白皙的胳膊,配上她那孩童般無邪的面孔,完全沒有說服力。
“嗯,你很強。快去找你的父母吧,他們一定很擔心你。”大叔根本沒有相信標槍的話,這讓標槍更想證明自己,但是在她想要取出自己的本體的時候,腦海中回響起了呂明的話。
“如果被我發現你隨意取出武器,那么后果你要自己想清楚。”標槍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么要這樣。她將抬到半空想要握住本體的手落了回來,有些沮喪地道“大叔再見。”
沒有去聽大叔的回答,莫名失落的她獨自一人在擁擠的人群中漫無目的地四處行走。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一種空虛感攫取了她的心,讓她整個船都不太舒服。
回去標槍突然有了這種沖動。雖然學習很枯燥,雖然羅伊很煩人,但是這都比自己一個人在這里要強很多。她還模模糊糊地記得當初泡在溶液中孤獨無助的自己,什么都不能做,甚至連思索的能力都相當不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