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礽對賈珠留宿這件事表現得異常熱衷,那快樂的小模樣實在叫人啼笑皆非。
太皇太后派人將他們兩個送回毓慶宮的時候,對著皇太后說道“依著保成的性格,再看著阿珠對他的縱容,往后怕是時不時就要看到這般有趣的場景了。”
皇太后笑,“保成去了一趟賈府,就對兄弟上了心。阿珠對他的影響,倒是不錯。”
“這時候瞧著是不錯,就是不知道保成這喜歡,能維持多久。”太皇太后道。
其實喜新厭舊,她倒不覺得是什么問題,畢竟允礽是太子,倘若太過偏重什么,將來可未必是好事。
皇太后看了眼太皇太后,輕聲說道“那難不成,您是打算分開這兩個孩子嗎”她是覺得,這有些興師動眾了。
太子如今帶著賈珠滿宮亂跑的模樣,可比別的時候搗蛋要順心得多。
太皇太后淡聲說道“皇帝很縱容保成,他幾乎是將可以給的都給了保成。但也對保成身邊的人非常盯著,毓慶宮的人換了好幾回了,你以為只是保成不喜歡皇帝怕是覺得這般能夠讓底下的人警惕些,便也常這么做了。”
既如此,一個莫名得了太子喜歡的賈珠,康煦帝怎么可能不會將其里外都篩查了又篩查
皇太后“您的意思是”
“皇帝啊,他到底是怎樣的想法”太皇太后從前能看透康煦帝,但時至今日,她這個好孫兒已經成長到了她都有些看不透的時候了,“但甭管他是什么想法,阿珠瞧著也可憐可愛,想那么多作甚呢。”
這位老祖宗信手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就權當多了個孫兒。”
皇太后詫異,太皇太后這言下之意
乾清宮內。
“保成又帶著阿珠回毓慶宮了”
“正是。”
趙昌欠身說道,方才便是他親自將兩位小孩送到東宮后,這才重新折返乾清宮來稟報。
“就隨他去罷,令毓慶宮的人晚上多盯著些。”康煦帝隨意地吩咐下去。
待趙昌退出去后,顧問行才輕聲說道“萬歲爺在擔憂些什么”
康煦帝的臉色在燈盞的掩映下看不分明,光與影的交錯間,仿佛皇帝正在沉思些什么。
他緩緩地說道“還沒有消息嗎”
顧問行顯然知道康煦帝在問什么,他欠身,“沒有。”
康煦帝閉上眼,伸手揉著自己的額頭。
他都快將自己當初的夢境當做是虛妄了,子不語怪力亂神,他身為帝王卻在意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顯得多么荒誕可笑。
他坐擁天下,手握這般國土,區區一個夢,何以在意這么久
康煦帝自然也是將其忘記在腦后,并不時時刻刻記得。但總在某些時候,康煦帝過分敏銳的神經就會被輕輕觸動,好像在預示著些什么。
這種分明曾經記得,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的感覺,實在是讓這位帝王惱怒。
“不過萬歲爺,這些年太子殿下平平安安,或許那的確只是個普通的夢呢”顧問行道。
康煦帝閉上眼,好似還能想起跛道人和賴和尚的模樣。
“無礙,繼續找。”康煦帝緩緩地說道,“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順手罷了。”
皇帝總有種預感,他或許丟失了什么重要的記憶。
康煦帝真敏銳。
毓慶宮內,剛和太子殿下沐浴完了的賈珠甫一聽到系統開口,便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身邊也白溜溜的小太子見賈珠一哆嗦,還以為他冷了,舉著比他大了不少的巾子將賈珠狠狠包裹了起來,“阿粗快穿衣服。”
賈珠不好意思叫人伺候自己,裹著就別別扭扭地到屏風后去換了。
如果不是小太子吵鬧著要和賈珠一起沐浴,賈珠可不好意思和人一起下水了。顯然東宮的大宮女也并不贊成,但是在太子的命令下,有誰能夠違背他的意愿呢
賈珠和太子泡澡的時候,或許不叫沐浴,那更能叫做水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