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成要和阿珠引蛇出洞”
康煦帝掐住允礽的小屁股,“做什么危險的事呢回頭小心太皇太后罵你。”
小太子氣惱地揉了揉自己的肉屁股,轉身背對著皇帝不肯說話。
等到皇帝總算哄好了這個小祖宗,又著趙昌將太子殿下送回毓慶宮后,康煦帝愉悅輕松的臉色也隨之收斂了起來。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不緊不慢地說道“顧總管,可有什么要說的”
顧問行欠身,“萬歲爺,殿下實在是聰慧,只是知道一點痕跡,便幾乎猜出了全部的過程。老奴是怕,倘若此事殿下打算親自查處,未必也查不出來。”
康煦帝哼笑了聲,“那臭小子,查出來了又如何皇貴妃可真是個可心人兒,這般善解人意,實在是叫朕心歡。”
顧問行不必抬頭看皇帝現在是什么表情,都心知那必定是帶著惱怒之色。
皇貴妃自然也是個不叫人省心的角色,從當初毓慶宮的異動,再到這些年,康煦帝的縱容和允礽的喜好,再加上康煦帝曾經數次召喚過李太醫查閱賈珠的醫案這般零零散散的證據,多少也拼湊出來當初皇帝的用意。
各宮都試圖朝毓慶宮安插人手,泰半是不成功的,可皇貴妃想要安排人進去,難,也是不難。
桃柳便是這般成為毓慶宮的一份子。
然這后續里,皇貴妃冒然在此刻動用了這枚棋子意欲為何,便是小太子始終想不明白的事端。
這自是因為康煦帝瞞住了一樁事。
少了這點因果,就難以看透。
“走罷,去承乾宮一趟。”
承乾宮內,皇貴妃正在逗弄著允禛,奶聲奶氣的小孩正試圖抓住女人柔美的手指,一大一小正在說話間,皇貴妃聽得門外的稟報聲,臉上并未流露出訝異之色,只是抱著小四站起身來,在皇帝入內時,朝著他輕輕福禮,“萬歲爺吉祥,妾身失禮了。”
皇貴妃蒼白的臉色帶著淡淡的微笑,仿佛是一朵盈盈綻放的嬌花,卻已經到了花期之末,好似隨時隨地都可能凋謝。
她的身體一直不大好,近些年來常吃藥,看著實在嬌弱。
康煦帝扶住了皇貴妃的動作,“愛妃身體不適,就莫要抱著禛兒了,叫奶娘照看便是。”
皇貴妃輕笑著搖頭,“妾身的身體不好,好不容易有了禛兒,自然是要與他多多說話才是,萬歲爺可真是不懂妾身的心呀。”她嗔怒地斜飛了眼皇帝,眼角染著淡淡的紅暈。
康煦帝微微一笑,牽著皇貴妃在軟塌坐下。
他低頭與小四說話,不時逗弄兩下,惹得小小的孩子咯咯直笑,“愛妃可莫要妄自菲薄,有些事情,誰也說不準,這不是已經懷上了嗎”允禛的笑聲在承乾宮內蕩開,聽著可愛極了。
可這闔宮的氣氛,卻再不復之前的輕松,只余下冰冷的寒意。
皇貴妃臉上的笑意收斂,“萬歲爺,當真是什么事都瞞不住您。”
“愛妃都用那樣的法子來提醒朕,朕若是再猜不出來,那朕也太蠢了些。”康煦帝含笑,那淡淡的笑意不曾消失,好似他的心情真如他表現得這般愉悅。
皇貴妃捂住了允禛的耳朵,“萬歲爺說笑了,妾身從未想過任何對太子不利的事情。”
康煦帝看向皇貴妃捂著小四的手掌,“愛妃都用上了威脅利誘這般的招數,不便是想與朕商榷此事,既有這般心思,在禛兒面前,怎就不敢袒露了”
皇貴妃看著眼前這位天子,她能感覺到心中的不甘與憤怒在燃燒。
她為何如此苦心孤詣,為何如此步步驚魂,不便是康煦帝不愿令她誕下孩子,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康煦帝都不愿意見任何一個子嗣真正從出身上動搖到允礽的地位。
她又怎可能松開手,令允禛聽到他們此番的算計
康煦帝的聲音溫柔,好似真的是在給皇貴妃排憂解難,“愛妃手中的牌實在是少了些,桃柳不過是拋出來的棋子。你原是想要從毓慶宮,從阿珠的身上逐漸旁敲側擊,令朕注意到那些端倪,好教朕發覺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將其當做是交易的把柄。
“為了太子的名譽著想,為了不沾染上巫蠱那些臟事,說不得,朕真就松口了。而等到那時候,在愛妃的猜想中,大抵是已經坐好了胎,總是更好養著,偏偏,那桃柳采取的方式太過莽撞,叫阿珠一下子發現了端倪”他細細的,輕輕地說著,“這時機,當真是不合時宜,對吧”
皇貴妃的臉上一片木然,一動也不動。
是她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