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宴席后半段,熱熱鬧鬧的氛圍才稍稍退去,賈母身邊的珍珠便來請,說是賈母請他過去一趟。
賈珠沒想那么多,便與身旁在說話的幾家公子又說上幾句,這就跟著珍珠去了。
“你瞧這賈珠如何”
“翩翩君子,性情溫和,便是有點柔弱,但也是不錯。”
“門楣低了些。”
“有太子看重,不算什么。”
“太子看重,又并非是皇上看重,這可是天差地別。”
“未必。”
“誰不知道他在殿下身旁,那可是榮寵非常你不稀罕可有的是人稀罕。”
這些閑言碎語的交談,并未落入賈珠的耳朵。他跟著珍珠繞了一圈,比平時多花了一點時間,這才抵達了榮慶堂。
榮慶堂內,正坐著幾位夫人,親親密密地與賈母說話。
賈母見賈珠進來,一身大紅色的服飾襯得他燦若桃花,漂亮非常。也叫這屋內的夫人們看了,不由得眼前一亮。
賈母笑吟吟地與他介紹這屋中的夫人們,當賈珠聽聞其中有一位甄夫人時,便不由得看上一眼。
這位,應當是,甄應嘉的夫人。
甄應嘉便是如今甄家的領頭人,正在金陵處做官,甄夫人為何入京倒是有些不知內情,可如今坐在這上頭笑吟吟地看著賈珠的模樣,渾不可能是賈珠當初在外頭聽聞的那位“甄夫人”。
或許真的是巧合
賈珠心中所想,不為外人所知。
這屋里頭都是些尊貴夫人,賈珠只在院內稍稍坐了坐,便起身出來了。
沒出來前還沒感覺,一旦出來,賈珠便意識到那屋里頭的暗香浮動,的確叫鼻子有些不舒服。他拾級而下,身后的許暢安靜地跟著,待出了榮慶堂往垂花門走,走了幾步,賈珠忽而停下來。
許暢不由得問道“大爺,可是落下了什么”
賈珠有些心緒不寧地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覺得有哪里不對。”
他又緩緩步了幾步,看著出了垂花門后的路。
方才珍珠帶著賈珠過來時,走的不是常走的路,需要穿過幾個小園子。賈珠原是以為,珍珠姐姐是為了避開那些熱鬧的地方帶著他早些趕往榮慶堂,可是在入了榮慶堂后,偏生屋內又坐了好幾位夫人
她們看著賈珠的眼神
賈珠沉默,半晌,自言自語地說道“怎會現在才發現”
怨不得要大辦,這其實是場相看人家的宴席
而賈珠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也的確是有些遲鈍了。
賈珠略微無奈地搔了搔臉,怨不得珍珠姐姐要帶著他繞道,說不得那路上,便有幾位小姐人家。
這婚姻大事,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他們這樣的人家,也不是完全流行盲婚啞嫁,到底還是得叫雙方見上一面,好讓他們心中有數。
不然皆是不喜,可不是要成為怨侶
許暢聽得賈珠這番話,這才回過神來,驚訝地說道“哎呀,這是為何如此著急我且記得,府上的意思不是說,不必這么快為大爺訂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