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大哥哥摸著他腦袋的力道很舒服,他就一邊被大哥哥摸著小腦袋,一邊開始迷糊著,攥著賈珠的衣襟趴在他的身上,眼角帶淚地聽著大哥哥與老祖宗開始說起話來。
“珠兒,你之前的生辰因著撞上殿下,一直都不好大辦。然這一回,你已是十五,家中想趁著這時候,給你熱鬧熱鬧,也補上先前幾次的。”賈母抹了抹先前眼角笑出來的淚意,“你的母親已經去操辦了,此事她甚是上心,就連家中奴仆的新衣她都是盯著,務必叫那日順順利利。”
不過一個生辰,賈珠沒想到賈母和王夫人都這般重視,按他來看,只要在家中吃碗長壽面,再與幾位長輩磕個頭,與同輩說說話,也就結束了,怎要這般隆重
然賈母搬出王夫人,就叫賈珠無話可說。
他與王夫人總是不太親近,可王夫人對他的疼愛,賈珠不是毫無感覺,一想到如此,他便無法拒絕王夫人的心意,只得頭疼著回自個兒院子。
路上,許暢見賈珠還是蹙著眉頭,便道,“大爺,家中許是惦記著從前,想彌補一二,大爺就莫要擔憂了。”
賈珠搖頭,淡淡說道“只我看來,未必只是如此。”
許暢歪著腦袋,“不過正撞上太子的生辰,那日,大爺還是得入宮去罷”
康煦帝對眾位皇子的讀書抓得很緊,除了寥寥的節日,與短暫的休沐外,倒是生辰可以歇一歇。然其他皇子也就罷了,太子的生辰向來是會辦一場小小的宮宴。
賈珠不是每一次都會參加。
有時候他送完禮物便會出宮。
縱然太子想要叫阿珠與自己在一處,卻也知道這生辰之事,賈府上必定有不少人在等著他,便也只能委屈地讓他離開。
“合該如此。”郎秋還不等賈珠回答,便笑嘻嘻地說道,“每年太子殿下可都會給大爺送上禮物,那大手筆,可著實是叫人吃驚。”
那些賀禮如同流水般涌入賈府,的確叫人難以忘記。
賈珠斜睨了眼郎秋,“晚些時候,你帶幾個人,去外頭的明橋街走走,查一查是否有位甄夫人在附近住著。”這般無聊,不如出去做事。
郎秋驚訝地說道“甄夫人,可是那甄家”
甄家與賈家交好,甄家從前比賈家更勝之,一聽到這個姓氏,郎秋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邊去。
賈珠自也是如此。
他抿了抿嘴,輕聲說道“方才與少尚一起回來,在明橋街略坐了坐,聽聞隔壁有人在說些什么話,言語間提及到了甄夫人”
賈珠今兒回來前,正與秦少尚在一處。
自從那一次宴席上,賈珠和秦少尚交談后,他便開始奮發圖強,活似與從前不是一個人。這簡直震驚了整個秦府,都以為這位秦二爺是撞了邪,聽說府上還曾經偷摸著想給秦少尚驅邪,這著實叫他哭笑不得。
那時,賈珠是被秦少尚叫去訴苦的。
雖然人是開始奮發向上了,可是這遇到磨礪的時候,也是會忍不住吐槽。他倒是不吃酒,帶著賈珠去明橋街的茶樓,就哭喪著和賈珠抱怨,說上幾句話罷了。
賈珠知道他壓力大,便只是安靜地聽著他說。
秦少尚畢竟是家中幼子,許多事情,他一旦想要開始奮發,便只能靠著自己爭取。好在家中還算疼寵他,做大哥的也希望秦少尚能認真起來,從不曾打壓過他,這才叫秦少尚這一年來,有了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變化。
只是這變化,相較于秦少尚想要的,怕是有些不夠。
這才有
些郁郁寡歡,借茶當酒。
賈珠慢吞吞地陪了他一會,直到秦少尚吃茶水吃得肚子脹飽,這才結伴從茶樓離開,上了馬車。
也正是在這時候,賈珠聽到了街邊的對話。
“今兒的,還是甄夫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