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煦帝敏銳地發現,允礽和賈珠似乎鬧了別扭。
今兒皇帝罷朝,特地過來毓慶宮守著。可這兩個在吃早膳的少年,正對著面坐,默不作聲地吃著。
而非之前挨著坐的親密。
康煦帝挑眉,笑瞇瞇免去了賈珠的行禮,坐在太子的身邊先是問過他的身體,諸如“身體可還好”“太醫怎么說”云云,太子也一邊答著,聽起來已經大好。
康煦帝放下心里,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保成,你與阿珠,可是生了別扭”
允礽的動作頓了頓,慢騰騰說道“阿瑪,食不言,寢不語。”他一本正經地說著,好似方才在答話的人不是他。
康煦帝挑眉,看向賈珠。
“阿珠,保成昨夜鬧你了”
皇帝這話,卻是歪打正著。
話音剛落下,賈珠的小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尷尷尬尬地捏著勺子,“殿下還好,就是有點喜好亂動。”
賈珠說出最后這幾個字時,頗為咬牙切齒。
康煦帝顯然聽出了少許言外之意,似笑非笑地看向允礽,笑瞇瞇地說道“看來,保成昨夜是狠鬧了一場。”
允礽撅著嘴,嘀嘀咕咕,“我又沒打阿珠”
康煦帝看著那頭正軟乎乎生氣的賈珠,又看著身邊難得有些別扭的小太子,對昨夜發生的事情實在好奇。
以允礽對阿珠的喜愛,應當是不會傷了他才是。可阿珠這般反應,顯然允礽也是做了些什么,才叫阿珠這般懊惱。
“你是沒打阿珠,但你氣到阿珠了呀。”康煦帝搖了搖頭,那聲音聽著還帶了點看好戲的意味,叫太子殿下氣惱地踹了阿瑪一腳。
輕輕的,力道不重。
康煦帝看了眼袍子上的小小痕跡,也不惱怒,悠哉地說道“你縱然是踹了朕,又能如何惹了阿珠生氣的人又不是朕。”
賈珠氣弱地說道“皇上,我沒有生氣”
康煦帝宛若驚訝地搖頭,“阿珠要是不氣,保成可不會這般心虛。”
賈珠羞赧得耳根都紅了,嘴巴動了動,不知要說什么。如果是旁的事情也就罷了,可一旦想到昨夜今晨究竟發生了什么,賈珠就很想捂著耳朵,將腦袋壓在枕頭底下,權當是逃避了。
允礽虛張聲勢地鼓著小臉,“阿瑪說胡話,保成沒有心虛,保成只是想看著阿珠的臉下飯”
賈珠“”
他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康煦帝揚眉,“保成覺得阿珠好看”
“難道阿瑪覺得阿珠難看”小太子理直氣壯地說道,“阿瑪不覺得,看著好看的阿珠,連吃飯都多了一些趣味嗎”
胡攪蠻纏。
康煦帝瞪了眼允礽,到底是順著允礽的話,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下賈珠的模樣。
或許是因為賈珠從小就入宮,在皇帝的心目中,他依然還是當初那個小小的模樣,如今真正打量起他的相貌方才發現,原來他已經長成這般俊秀好看的少年。
賈珠面如冠玉,目若流星,長得那叫一個齒白唇紅,這般品性相貌,著實少有。要說太子會將他的容貌當做是下飯菜,倒也說得上幾分合適。
康煦帝一時興起,笑著說道“阿珠可曾有了婚配”
賈珠還未說話,允礽就急匆匆地說道“阿瑪,太醫說過,阿珠的身體需要好好養著,他家里在他一十八歲之前并不打算考慮婚事。”太子說完這話,又有些天真的看向皇帝,“大哥已經十五,阿瑪是不是打算給他指婚”
這話正切中了皇帝的心思。
大皇子年滿十五,在皇室中看來已經算是成人,雖
說今年未必需要定下婚事,但也的確可以相看起來。
前些日子貴皇妃便與皇帝說過此事。
后宮沒有皇后,皇貴妃便是最高的分位。她負責著后宮一應事務,自然也要負責皇子們的婚姻大事。不過她并非大皇子的親生母親,只是惦記著他的歲數,又是頭一個皇子,這才重視了些。
在這些事上,皇貴妃只會稍作提點,并不會真正插手。
她知道康煦帝忌諱些什么。
康煦帝想著皇貴妃的話,不緊不慢地說道“人小鬼大,就這般惦記著給你大哥找個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