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輕輕碰了碰,然后又聞了聞,半晌,似是確認真的無害后,他才猶豫著,狐疑著,有些別扭地移開了按在脖子上的手。
太子微微側頭,凝視著賈珠脖頸處的齒痕。
的確很深,深到了幾乎滲出血的地步。
這不由得叫允礽回想起方才咬住那一瞬的觸感,他的確有過他的眼神暗沉,眉間透著些戾氣,“王良,去取生肌膏來。”
王良立刻吩咐人去了,等他們回來后,賈珠已經趴在允礽的膝頭,小心翼翼地任由著太子檢查身上其他的地方。
方才他們玩鬧間,太子咬過的地方可不止一處。
可其他的地方都好說,偏生是胸前這塊,賈珠無論如何都不肯給太子看,最終殿下無奈地說道“那我不看,你自己檢查,要是有問題,就必須得上藥。”
賈珠委屈吧啦地點點頭,推著太子轉身后,自己才緩緩側過身去,扯開衣襟胡亂看了一眼。
在淡淡的陰影下,只能看得出來好似是腫了,不過沒見紅。
賈珠立刻撒開手,拼命揉著自己的耳朵,別別扭扭地說道“沒,沒事”
太子從王良的手中接過擦拭的膏藥,又拍了拍自己的膝蓋,“阿珠過來,我給你上藥。”
賈珠不情不愿地挪過來,他現在已經清醒了些,還會繼續討價還價,“要不,還是我自己來”
太子微笑。
賈珠慢吞吞地挪了過來,趴下不說話了。
太子的手指一勾,露出賈珠皙白的皮肉,這就叫他脖頸處的咬痕更加明顯了,他從玉瓶里倒出一些白色的膏狀物,放在手掌暖和了一下,這才慢慢涂在了傷口上。
王良心疼得說道“殿下縱是要與公子玩鬧,也不用這般用力。”
太子噘嘴,難得有些氣虛,“是阿珠一直掙扎。”
王良好笑,“這平白無故被咬,就算是公子吃醉酒了,也是要掙扎的。”
太子細心地給賈珠上好藥,這才發現,他已經趴在太子的膝蓋上暈乎乎睡著了。
賈珠保持的姿勢有些蜷縮,看起來眼角還帶著淡淡的紅,活似是被人欺負得可憐。
可不是被太子給欺負了嗎
王良在太子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地將被褥蓋在賈珠的肩膀上,又悄然退了出去。
王良守在門外,背著手看著外面的日頭。
他不緊不慢地說道“殿下方才與公子玩鬧的事,回去后都給咱家閉上嘴,免得鬧出什么風聲。”
王良搓了搓指腹,露出個冰冷的微笑。
“要是叫殿下知道,是誰也救不了爾等,清楚的吧”
隨著王良的話,這些太監不期然想起的,皆是不久前被除去名的宮中侍衛,立刻顫抖著點頭,囁嚅不敢出聲。
太子和賈珠太過親密。
這份親昵無間,甚至是太子任何一個兄弟手足都無法比擬得了。
也怨不得王良和其他太監會誤會。
不過,太子在宮中發火的這一回,為的還是賈珠的聲譽,太子殿下應當也不會有過那些不當的念頭吧
賈珠醒來時,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他是被外面的聲音給吵醒的。
賈璉的聲音嘰嘰喳喳,還伴隨著寶玉與其他人的交談聲,讓剛醒來的賈珠腦袋昏沉,他捂著額頭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又將自己翻身埋進了被褥里。
管其他到底是誰,郎秋還是許暢,哪個快些給他們帶走
賈珠在半睡半醒間,不知有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去,但最終這些聲音沒有離開不說,反倒是逐漸變得更加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