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微訝,回頭看著允礽。
“殿下”
允礽捉著賈珠的手指不自覺摩挲著他的手腕,過了好一會才說道“若是孤完婚,阿珠會覺得失落嗎”
賈珠側頭想了想,笑了起來,“會有一點吧。畢竟從前我與殿下如此親密無間門,可殿下成婚后,自然該對自己娘子更上心些,到那時候,殿下莫要嫌棄我叨擾便好。”
少年笑起來時,不知想起了什么,眉梢透露出的溫柔,叫太子一時間門各種莫名的情緒堵在心口,半晌方才說道“不會。”
他這話說得有些曖昧。
不會
是不會將妻子看得比賈珠更重,還是不會嫌棄賈珠叨擾
賈珠沒去細想,與太子辭別后,便轉身出了宮門。賈府的馬車正在外面等候,見著自家大爺出來,趕忙將賈珠迎上馬車。
賈珠在馬車內安坐,不自覺地捉住自己的手腕,“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郎秋笑著說道“當真是什么都瞞不住大爺,家里的確算是來了喜事,二老爺升官啦”
賈珠的嘴角微微勾起,像是扯出一個微笑,“你笑得這般高興,我要是再看不出來,那是瞎子。”
郎秋被賈珠埋汰了也笑嘻嘻的,“大爺,府上知道消息后,老太太都灑了不知多少筐銅錢了,對咱這府里,這可是難得的喜事。”
賈府和其他茍延殘喘的權貴沒有任何差別,逐漸落寞的世家門第沒有了能支撐門楣的子弟,總是要走向末路。
可賈府茍到這一代,又有了新的希望,對他們而言,這無疑是激動的。
縱是之前郎秋再不喜歡二老爺,可賈政一旦得了勢,他也會高興。畢竟他們這些家生子都是與府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只是他樂呵了一會,卻發現賈珠的情緒,卻不如他想象中那般,不由得小心問道“大爺,難道老爺這升官,存有問題嗎”
賈珠正怔愣著,回過神來,便笑,“怎會此事,是宮內便提前與我知會過,眼下不過塵埃落定,這才沒什么感覺。”
郎秋驚訝地說道“宮里頭連這樣的事都會提前與大爺說過,那可真是還挺看重大爺的。”
賈珠倚靠在車壁上,不由得點了點頭。
康煦帝待他的確不錯,有些待遇甚至直逼皇子。
他摩挲著手腕,緊繃的神經直到這個時候才緩緩放松下來,像是確認了安心之所,總算可以逃離那種危險的凝視。
即便過去這么久,賈珠與太子接觸時,那種酥麻的感覺還會時常困擾他。
系統曾說過,這是賈珠心理的問題。
可賈珠便是知道又能如何
人要是能輕易改變自己的念想,就會總是做一些蠢事。
賈珠用后腦勺磕了磕車壁,嘆息著想,“殿下可真是個惱人的大麻煩”可惱的是,經過這一番事,他所想的“逐漸遠離太子”計劃宣告破滅。
許是殿下覺得愧疚,閑著沒事時,他就會繞著賈珠轉悠,時不時拉著他說話,更是比從前還要親密殿下似乎擔憂賈珠會因此遠離,比從前盯得還要緊一方面,賈珠能理解太子不愿失去友人的想法,可另一方面,他自己也煎熬得甚是痛苦。
賈珠輕輕撞了幾下,看向窗外。
還是等太子恢復正常后,再說罷。
等賈珠回到賈府后,府上自然還是一片喜悅,不管是管家還是下人,臉上都帶著笑意,還有賈母跟前幾個能說得上話的大丫鬟笑吟吟地與他說話。
賈珠得知賈政剛回來,還未回到自己院子,便先行去了賈政的書房拜見。
正看到好些個被賈政養著的清客幕僚正在齊齊祝賀,帶看到主家的長子歸來,更是笑著與賈政說道,“政公,大公子可真是人中龍鳳,您實在是后繼有人啊。”